次日清晨,画颜早早起身,来到豫章公主的帐篷外等候。
刘欣男听得丫鬟的禀报,立马从床上跳起来,洗漱换装,连头饰也来不及戴,便出门相见。“颜儿姐姐,是不是又找到好玩的地方了?快带我去!快带我去呀!”
画颜轻轻敲了敲刘欣男的脑袋,笑道:“整天就知道玩。”她从背后拿出一支精美的风筝放到刘欣男的手里,道:“这是风筝,我之前答应过要送给你的。你只要带着它跑几圈,它便能飞起来。”
“这就是风筝啊!好漂亮啊,像一支大雁。难怪它会飞呢!”刘欣男满心欢喜地抱着风筝在帐篷周围打转。
画颜将跑得满头大汗的刘欣男拉回来,笑着说道:“你就是这样再跑一百圈,风筝也飞不起来。”
“那该怎么办呢?”刘欣男焦急地问道。
“别着急,我教你。”画颜说着,带着刘欣男来到一块宽阔的草坪上,拉着风筝线,迎着风奔跑着,不一会儿,那风筝便高高地飞入云空了。
“风筝起飞了!风筝起飞了!”刘欣男高兴地跳着欢呼。
画颜将手中的线放到刘欣男的手里,“风筝就交给你了,只要迎着风,它就不会掉下来。”
刘欣男接过画颜手里的线,照着她的指示,愉快地奔跑着。
看到小姑娘这么高兴,画颜的心里也明朗起来,便躺在草地上,静静观看着。突然她猛地一惊,脑海里闪现出一副图案来。是百合花。没错,就在刚刚她将风筝线交到豫章公主手上时,她清楚地看到,豫章公主的右手虎口上,有一朵百合花模样的胎记,与盼姑所绣的图案一模一样!
当年郝管家的一番话,重新在画颜的耳边响起:“名字?我想想我记得盼姑刚来时曾托人去打听她家人的消息,只记得她女儿名唤欣男,那孩子右手的虎口处有一百合花的胎记,她的丈夫就不得知了,也从未再听她提起过。”
“欣男,右手虎口处百合花的胎记!”想到这里,画颜蹭地一下站起身,直直往刘欣男的方向走去。
正玩得高兴的刘欣男见画颜一副神情严肃地看着她,便停住脚步,问道:“颜儿姐姐,你怎么了?”
画颜一言不发,拿着刘欣男的右手仔细核对了一番,“是这个图案没错。”如果刘欣男是盼姑的女儿,那盼姑岂不是那已故的皇后?画颜暗自猜想着。
刘欣男不解地问道:“颜儿姐姐是说我手上的这个百合花胎记吗?”
画颜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刘欣男。她不禁暗地责备着自己,“是我太大意,盼姑的女儿就在我跟前,我却没有早早将她认出,送她们母女相见。”
刘欣男见画颜突然哭得这般伤心,尽管她毫不知缘由,也受其感染地流泪,她替画颜擦干眼泪,焦急地说道:“颜儿姐姐你快别哭了,是谁欺负的你,我帮你出气!”
画颜笑着摇了摇头,摸摸刘欣男的头,说道:“傻丫头,谁还敢欺负我呢?只是一时被风沙蒙了眼。”
刘欣男听了这才破涕为笑,“颜儿姐姐没事就好。你刚可把我吓坏了。”
“我没事,你快去玩去吧。”画颜笑着向刘欣男挥手,远远看着她嬉笑地模样,暗自将她激动的心情掩藏。
画颜视盼姑如母,她的女儿,自然也是她的亲人,她暗自发誓,要好好保护她,让她们母女得已相见。
“小姐,要我立马传信给桃园吗?”胜蓝轻轻走到画颜身边问道。
“不,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在信中说,还是等我们回去后,亲自去桃园,将这个消息告诉盼姑。”画颜阻止道。
“颜儿,原来你在这里!让我找得你好辛苦!”
画颜回头闻声望去,原来说话之人正是徐素华。她高兴地上前迎着素华,道:“怎么?你刚去我的帐篷找我了吗?”
“何止刚才,昨晚宴席一散,我就去你的帐篷等你,直到半夜还不见你回来,只好等到天明来寻你,怎知却在这里碰上你了。”素华也高兴地将画颜的手紧握,两姐妹欢快地聊起天来,她们也已好几月不见,一时有聊不完的话题。
画颜笑着对素华说:“你知道吗?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
素华不解地问道:“因为什么事?”
画颜摇头说道:“这是秘密,你只替我高兴便是。”说着画颜拉着素华的手,欢快地追随着风筝的方向跑去。
一望无际的灰黄的草坪上,因三个妙龄少女和一只轻盈的风筝的到来,而显得生机勃勃。
站在远处观望的刘车儿与萧明朗也被她们感染,露出愉悦的笑容。而同样站在另一暗处的林菀柔,则一脸愤恨,只是谁也不曾瞧见。
直至午时,围猎正式开始。刘车儿与萧明朗带领一队人马,刘义符与刘义康带领一队人马,只待皇上一声令下,纷纷朝树林飞奔而去。虽说皇上曾命画颜参加狩猎的比赛,但毕竟只是一句玩笑话,并未让画颜随从其中。但她从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物,而是换了简装与胜蓝暗自牵了马跟在了人群的后头。
“还是野外舒服,天高地阔,任我遨游。”画颜躺在马背上,甩着鞭子,慵懒地说道。她见胜蓝半天也不回应一句,便起身朝她看去,“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胜蓝从迷惘中清醒,不自然地挠着头道:“没,没什么。”慌张的她脸上泛起了红晕。
画颜正想再问些什么,却被她勒马逃走了。
一旁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被细心的胜蓝立即察觉,她朝那处大喊一声:“是谁在那鬼鬼祟祟的,还不显身?!”说完,只见一只黑影从那草团中一跃而出,逃往另一方向而去。
胜蓝正要追捕,被画颜立即伸手阻止,她随手摘下几片树叶,用力朝那黑影的方向一掷,果然将那黑影射中,倒地不得动弹。
画颜与胜蓝快步追赶过去,将那黑衣人的面罩摘下,只是一陌生的平凡男子。
瞧着这黑衣人逃跑时的身手,不像平民农夫,倒像是武林中人。且无端暗藏于这森林之中,定有蹊跷。想到这里,画颜取下头上的发钗,扎至黑衣人人中的穴位,待他清醒过来,遂向他盘问道:“你是何人?如何躲在这里?”
黑衣人看着眼前的两人,就是闭口不言。
画颜晃动着明晃晃的银钗道:“兄弟,早点开口,你我都省事。”
黑衣人果然被锋利的银针晃得有些发怵,他慌张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画颜冷笑一声,将银钗朝他头上比试,“你刚刚亲身体验过,树叶作飞镖的厉害了吧?想不想也尝尝这银针的厉害?”
“不!不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黑衣人睁大眼睛,惶恐道。
画颜放下手中的银针,继续问道:“你是哪门哪派?到这里有何目的?”
黑衣人口齿不清地答道:“我我只是龙门堂的一个跑腿的,我们派最近才迁至这座山的附近,堂主派我来,只是来打探周围的形式,并并没害人啊”
“龙门堂?又是金麒麟。”画颜皱着眉说道。
黑衣人欣喜的说:“对!对!金麒麟就是我们家堂主,难道小姐与我们家堂主认识?”
“我与你们家堂主的确是老相识了。”
“那就请小姐看在堂主的面上,放过小的吧,小的什么也没干啊!”黑衣人乘机求饶道。
画颜将手中的银针飞快往那小喽啰的头上插去,银针立刻牢牢钉在小喽啰的头顶的树杆上,她朝那早已吓得灵魂出窍的小喽啰,警告道:“你回去禀告你们堂主,说此山是我画颜的地盘,让他不许踏入半步。若不听劝阻,后果自负!”
黑衣人急忙点头答应。灰不溜秋地逃走了。
画颜对身边的胜蓝说道:“你悄悄跟上,将那龙门堂的老窝打探清楚。小心行事,不要被他们察觉,一旦查看到地点,就即刻回来。”
“是,小姐。”胜蓝说完,飞快地朝那黑衣人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黑衣人回到山下临时搭建的山寨,将在山上遇见画颜一事,如数说与金麒麟。
金麒麟听了勃然大怒,怪这小喽啰无用,坏了他的大事,即刻将他打了几十大板。
龙门堂的幕师则在旁劝道:“堂主息怒,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画颜这个大麻烦,否则谢将军交给我们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金麒麟将手里的酒杯重重往地上摔去,气喘吁吁道:“画颜是何人物?岂是轻易惹得?!”
幕师转动着鼠眼,忽生一计,上前说:“画颜惹不得,我们不惹她就是了。只需抓那一人便是。”
“你刚没听见吗?她说不许我们踏入嵩山半步,如何下手?!”金麒麟愤懑地喷着唾沫星子。
幕师抓着下巴寥寥几根胡须,奸笑道:“她只说不许我们进入嵩山,若是他自己走出来呢?只要把那关键的人物引出来,还怕没办法下手吗?何况真与画颜动起手来,金堂主未必会输。嵩山离桃园有千里之遥,她画颜没了桃园做靠山,能耐堂主如何?待我们干完这一票,就立马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不就好了吗?”
金麒麟听了,也不再发怒,收回肚子,凑到幕师的跟前,动心地说道:“幕师有什么法子尽管说来。”
幕师得意洋洋地凑到金麒麟的耳边将他的计划详细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