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洛翩跹似是对这症状一无所知,莫非……她自己也是不知道?身为大夫却是连自己与生俱来的病症都是不知道,这是否太过于反常,或者是说……有人一直瞒着她。
刘曜隐约的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本王曾在三年前见过一个人也是有这般的症状,本王见过别人是怎么救得她的,也就是依样画葫芦罢了。”刘曜说道。
翩跹这下心里更是疑惑,看来这刘曜对如何治疗自己身上的病症倒是没有几分把握,倒却是没有把自己送到太医院,而是亲自动手……这不符合常理啊。“那殿下为什么不把翩跹送到这太医院?”
刘曜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似笑非笑的说道:“本王嫌远,懒得送,这个理由可以吗?”
既然别人有心瞒她,那也就让她不要知道好了。这天塌下来不还有他吗?
翩跹被这话堵住了,一时竟也是知道怎么反驳。
刘曜存心避开这个话题,转而说道:“现在该是轮到本王问你的时候了。”
翩跹抬起眼,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刘曜嘴角不由的上扬,轻声说道:“那你今天怎么忽然晕倒在那不为人知的地方了,若不是那只大黄猫引本王过去,如今你怕就是危险了。”
一听到这个问题,翩跹眼神不由的有些暗淡了。翩跹下意识的咬了咬唇:“我自己也是不知道,忽然间也就是犯了病。”
刘曜对这病症虽然也没有太过了解,但却也是依稀记得这病症是因何引起的,当下也就猜了个七七八八,也就觉得这话说的很没意思,只是叮嘱的说了句:“看样子这几日间你这出门还是不要选择这般僻静的小路,本王救得了你一次,怕也救不了你第二次。”
翩跹点了点头。
刘曜顺手将旁边的一块木板直接折断,扔进火里,随口说道:“洛翩跹,本王与你相识也是好一阵子,似是从未听你说过你和你父母的事情,据我所知,这洛将军似是很疼惜你这个女儿。”
翩跹嫌冷,不由的也就靠近了这火堆几分,说道:“父亲待我很好。”
“就这样?”这说了跟没说不一样吗?刘曜挑了挑眉,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翩跹目光就放在那团一直跳跃着的火团之上,苍白的脸色被这火一烤,也隐隐泛着些粉色,刘曜下意识的往翩跹的耳后看去,已经是看不到刚才那般恐怖的模样,刘曜便把这眼神移到了这翩跹的泛着粉色的脸颊。忽然,刘曜终于是明白从头到尾,这刘曜心下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了。
还没等翩跹说话,这刘曜则诧异的说道:“洛翩跹,你脸上的伤……”
翩跹顺手将手覆到自己的脸上,猛然发现,自己一直戴着的纱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不见,翩跹脸上的秘密倒也是瞒不住了。
翩跹眼里虽然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的就镇定了下来,翩跹转头,故意笑得满不在乎的说道:“这已经过去一月有余,这脸上的伤当然也就该好了啊。”
见翩跹这番平静的反应,刘曜也没有在多做纠缠,只是笑道:“这玉面神医当真是名不虚传。”
翩跹冲着刘曜笑了笑,那眉眼间极其自然,似是对刘曜的称赞很是受用。
翩跹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父亲待我一向很好,即使我身在许州,父亲仍旧是每月至少会来两封信给我。甚至那个时候我决定和师傅出去云游,知道的所有人里面也就只有父亲支持我罢了。”
“倒也没想到这洛雄将军倒也有这番慈父的一面。”刘曜笑着说道:“你可知这洛将军在城里可是出了名的严父,自小就经常能看见这洛小将军被这洛将军追着打的场景。”
似是想到了什么趣事,这翩跹忽然噗呲一笑,接着说道:“你可是说我大哥,在我看来啊,我大哥就是欠打,他和我的感情,和父亲的感情基本上都是建立在打上面的呢。”
“哦?”这刘曜似是也起了兴致,继续说道:“莫非就你这小身板还和洛小将军打过架?”
“我才没有。”翩跹不满的斜睨了刘曜一眼,随后说道:“再怎么着我也是个女儿家,我那哥哥打起架来那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模样,我才不去招惹他呢。反正我自有办法让我这哥哥听话。”
“那可是要请教请教了。”
“我这哥哥啊,平素天不怕地不怕,这唯一怕的也就是这女孩家的眼泪了。自小我一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基本只要在哥哥面前哭上一回,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哥哥也自是会去做的。”
那跳跃的火光倒是把眼前的女子的容貌更是衬得精致了几分,刘曜虽是认真的听着翩跹说的每一个字,但所有的注意力却都是放在眼前这个人身上。不知为何,今日的翩跹似乎也像是很健谈,侃侃而谈,且眉目飞扬。
待到翩跹说的差不多的时候,刘曜抓住时机,忽然说道:“看来,你和你父兄关系都是极好,那翩跹你与你亲生的母亲呢?”
翩跹一下便像是一条被打中七寸的蛇,那张扬的眉目也似是一下子就染上了一层压抑。翩跹叹了口气:“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去世了。如今,怕是连她的模样我也已经记不清楚了。”
刘曜眼神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翩跹的生母成谜,或许是翩跹的生母乃是那北燕秦家之人也自是说不定。
刘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瞧见一旁的翩跹也正在默默的打量着自己。今日这刘曜倒是有些奇怪。
忽然,刘曜把眼转向翩跹,正好跟翩跹的视线对上,翩跹略显慌乱的移开眼去。
刘曜的脸上则是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
“这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翩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随后便是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是一身泥泞了,不由的又叹了口气。回去有得洗衣裳了啊。
刘曜也是起身,道:“本王这下也该回府了。本王送你出去吧,这个地方着实也是有些难找的。”
刘曜说话的时候,翩跹已是推开门偷偷打量着附近的景色,见这地方当真是自己从未来过的,也就只好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啊。”
似是走了许多小路,绕过很多偏僻的地方,翩跹不由问道:“这里是哪里?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啊?还当真隐蔽。”
刘曜替翩跹拨开那拦路的树枝,笑道:“毕竟本王也在这宫里生活了十年有余,对这宫中还自是比你熟悉一点。”
“可是殿下你前些日子不还是连慈宁宫都是没有找到,要人带路的吗?”翩跹弯身自刘曜身下穿过,转过头,带着些得意的神色对着这刘曜笑了笑。
刘曜笑道:“在这宫里本王随便扯一个人就能领我到那慈宁宫去,但却没有人能带我到这里来,本王有这个心力的话,自然是要记住这里的路啊。”
翩跹无言以对,一时竟然无法反驳,只好讪讪的笑道:“赵王殿下当真是安王殿下的胞弟,翩跹甘拜下风。”
“不是本王伶牙俐齿,而是今日你心不在焉。”刘曜温柔一笑,伸出手在翩跹的头上揉了揉。径直往前走去,刘曜轻声的说了一句:“洛翩跹,想哭就哭吧,憋着多难受。本王不看你便是。”
其实,今日翩跹所有的反常刘曜都是看在眼里的。今日的她显得特别脆弱,显得特别的孩子气,也显得有些患得患失。一切……也都是因为一个人,一道圣旨罢了。刘曜知道,要从洛翩跹这种人心里剥除出一个人是很难的,刘曜明白如今翩跹心里的痛苦和脆弱,还有那一份倔强。而这一切他也都曾经经历过。
翩跹心下一动,鼻尖微微泛红。她其实一直都是在苦撑,那般的反常的眉飞色舞,实则是在强颜欢笑。她的无法辩驳其实也都是因为自己的心不在焉,其实一切的一切,刘曜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没说出来。
他懂,他懂自己如今的脆弱不堪,也是明白自己的苦苦支撑。
翩跹有些错愕的看着刘曜的背影,只见刘曜靠在不远处一棵树上,那低沉的声音顺着风传了过来:“本王就在这守着,你想哭就哭吧。一会儿到了慈宁宫你更是找不到机会好好的哭一场。就当最后一次为那人流泪吧。”
哭过之后就把他放到一边去,从此,你的眼里也就只能是我了。
刘曜倚靠在一棵松柏之上,眼神却是慢慢的坚定了起来。
洛翩跹错愕的望着这刘曜的背影,视线却是慢慢的模糊了起来。
“小姐你去了哪里!急死阿蓝了啊!”翩跹刚回到这慈宁宫中,正准备绕过正殿先回去换身衣裳的时候,这阿蓝就急急的跑了出来。
翩跹似是不悦的皱了皱眉说道:“阿蓝,这是宫里,凡事莫要这般急躁。”
阿蓝委屈的瘪瘪嘴,说道:“阿蓝知错了,不过小姐你到底去哪里了,这可是把太后也给惊动了呢。”
翩跹眉头锁了起来,说道:“我现在先回去换身衣裳,等下就去面见太后。”
阿蓝难得看见自家小姐这般严肃,也自是不敢反驳,只得点了点头。
翩跹形色匆忙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关上门,就有些脱力的坐到了地上,这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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