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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彦信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先让他们打前阵?”
“我个人觉得非常值得等待。咱们先到入口附近找个地方藏起来,养精蓄锐,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我寻思着,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但很关键的事情。本来他是非要我带他来这里不可的,但现在却可以自己找了来,那说明他定然有新的发现。还有那个弄出两份藏宝图的人,又打算做些什么?正好让萧摩云去试试深浅。”
初晨看见彦信恍然大悟的样颇有些不屑,她就不相信他会想不到这么简单的法,这么做是想讨她欢心么?也小儿科了些。彦信拍了拍脑袋:“这几日是怎么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想不通。难道脑生锈了?”
“你几天没休息好了?”初晨望着远处淡淡的问。人一旦连接几天没休息好,就会反应迟钝。“你最好抓紧时间休息好,否则不要说找宝藏,对抗萧摩云,只怕连我们的命都保不住。我日还长着呢,不想这么早就死,而且是和你这种人死在一起。”
彦信微微一笑,竟然把头靠在她肩上,“不想死就借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初晨白了他一眼,猛地推开他,臭着脸走开。她感觉彦信此次待她似乎与从前有些不同,一样的霸道,一样的爱臭脸,脸皮明显比以前厚了许多,性也更耐心了些。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小叶姑娘,你确定真的是这里?”
牟兴眼巴巴的望着那个一望看不到底的深洞,眉毛皱成两条虫,“这也普通了,任何一个到了这里的人都会想要进洞去看看的。宝藏怎么掩藏?”
初晨淡笑不语,四处打量,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又好藏身又方便窥视的。
小付捂住嘴笑:“牟大哥,要不你先进去捧一捧财宝出来嘛。”
牟兴道:“进去捧一捧出来?你小以为财宝都是露天摆着的?我进去就拿出来了?”随即给了小付一巴掌,“你小敢调戏我?”
初晨道:“入口不是这个洞。”
“不是这个洞?那是哪里?”众人大奇,纷纷四处寻找起来。
初晨打量了一下周围,取了剑,插进雪地,这里捅捅,那里捅捅,一直插到洞口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这个地方大约五尺方圆,上面覆盖的雪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显得要松软一些,心中有了计较。笑道:“各位不要找了。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萧摩云来了就知道了。”
洞口她是找到了,但无二并没有告诉她应该怎样进入,这是一个大问题。她只依稀记得想要进入这个入口,必须触动一个机关,而这个机关一旦触动,必然会惊动雪狼神。雪狼神来了之后,生死就不是他们自己可以决定的了。她想着,雪狼神那样对她,应该是允许她进入宝库的。但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萧摩云来试一下。然后他们再根据发生的情况作应对。
众人在附近寻了一处比较隐蔽,刚好可以看见洞口的地方藏好。该吃东西的吃东西,该休息的休息。初晨靠在幺幺身上揉腿,揉到一半,彦信走过来躺下,直接就把头放在了她腿上开始睡觉。其他人该干嘛就干嘛,对他们这里发生的事情熟视无睹。只有小付偷偷的红了脸。
初晨烦闷无比,去推彦信,却见他已经熟睡。牟兴摸过来给他盖上一件狐裘,皱着脸求她:“小叶姑娘,求你了,让他睡会儿吧?他这么重的伤,连日奔波,我担心他熬不住。他要是倒了,大伙儿都得跟着倒霉。你也不想咱们困在这里出不去吧?”
初晨翻了个白眼,一把拉住他,“来来来,既然你这么关心他,就你做他枕头好了。”不由分说,就把他拖了坐下,直接把彦信的头给挪到他腿上去了。不知是真的累还是装的,这么折腾,彦信这厮居然都没醒。
不管牟兴的苦瓜脸和众人怪异的眼神,初晨另外寻了个干净的角落,从包袱里摸出肉干和幺幺你一口我一口吃个不亦乐乎。她吃完,站起身来整理身上和手上的肉末,肉末刚落地,就被幺幺捡来吃得一干二净。
“人和狼一样的馋相!”冷冷的声音传来,彦信已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坐在那里一脸的不爽。
初晨不理他,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当他是空气。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和他谈论关于宝藏以外的任何事情,因为她发现只要和他斗嘴,她就会忍不住生气,她越生气,他好像越高兴,她的麻烦也就越多,所以不理才是最好的办法。
果然彦信冷哼一声之后,再也没了下。牟兴很狗腿地递上一杯热水和烤好的肉干:“公,快趁热吃了,属下估摸着北岐蛮快来了,从现在开始不能烧火了。”
彦信吃完东西,再裹着狐裘假寐。初晨隔会儿就去瞅瞅,看看萧摩云来了没有,结果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萧摩云一直到天黑了也没出现。
这样一来,众人都有些急了。
初晨也有些耐不住性,难道萧摩云走错了?不对呀,他们前几日走的都是通向这里的,如果是要去其他两个入口,早就和初晨他们岔开了,而且直到昨天,他们还险些相遇,可是按程算,他早在两个时辰前就应该到达了。再看众人,因为不能生火,大家都有些耐不住了,焦躁之情溢于言表。
也难怪,他们走了那么远的,又冷又饿又累,靠的是一股热情,现在这股热情突然受挫,自然是有些焦躁不安的。
初晨正想怎么劝说他们,彦信已道:“大家稍安勿躁,既然已经等了,就不在乎这一点时间。冷的可以坐到我这里来,大家挤在一起取暖。”说着就把他身下的狐裘让了出来。
不管彦信平时再和他们同甘共苦,但巨大的身份差异在那儿。大多数人都有些犹豫不决,小米第一个站起来:“公既然吩咐了,属下就不客气了。”说着就坐到了狐裘上,摆出一副舒服的样,接着小卫和小付也挤了过去,有他们带头,其他人笑呵呵的也挤了过去,把带着的动物皮毛都铺在一处,众人你挤我,我挤你的,互相开起玩笑来,焦躁不安的情绪顿时缓解了。
初晨面上做着不在乎,实际上心里是有些佩服彦信的,他带兵这么多年,经验丰富,不但善于揣测别人心思,也很能吃苦。下一秒她就佩服不出来了,因为有人问:“公,你把狐裘让给了我们,你怎么办?来,和我们一起挤挤吧?”
彦信笑道:“和你们挤?你们都要挤到地上了。小叶这儿不是还有一件狐裘吗?我就和她挤挤,省得浪费了。”笑着走到她身边,和她一样靠在了幺幺的身上,一副无赖相。
“你不要在我这里。”初晨撵他,他道:“这里总共就是巴掌大的地方,你要我去哪里?再说了,你身上这件狐裘,还是我的呢。连狼都可以享用,我为什么不能?”
幺幺正伏在狐裘上呼呼大睡,初晨恨恨的扯扯它的毛,把它弄醒。彦信不喜欢动物,特别爱干净,她实指望幺幺做点什么,让彦信知难而退。幺幺眯着眼看了看彦信,突然伸出舌头去舔他,它这一舔,彦信忙不迭地让开,初晨忍住笑,严肃的道:“既然不喜欢它,又何必靠过来?它身上可能会有虱和跳蚤,你就不怕么?”
听她这样说,彦信已经缩回一半的身又再靠过来,皱着眉,咬着牙承受了幺幺的那一舔:“谁说我不喜欢?虱跳蚤么,你不怕我也不怕。反正你的也会传到我身上,何必在乎早晚?”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好热乎啊。”硬是耐着和她挤在一处。
初晨皱起眉,还没说话,小米等人就喊:“小叶姑娘,你如果不愿意,我们就把狐裘还给公好了。我们总不能个个都舒服,让他一人挨冻吧?”
初晨只好叹口气,看着彦信嘴角那抹阴险得意的笑,也笑了:“既是这样,我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独占这么大的狐裘的,咱们把它接在一处,也宽许多,人多,更热乎。”
彦信斜着眼看她:“你冷?要不,我贡献我的怀抱?”
初晨立即偃旗息鼓。
下半夜,牟兴从外面摸进来,带着几分兴奋:“公,来了。萧摩云来了。”
众人马上兴奋起来,彦信拉着初晨一个箭步冲到窥探处,看萧摩云会做些什么。
外面的空地上,数十支火把燃得亮堂堂的,照着萧摩云和萧维钰带去的大队人马。但奇怪的是,他们就在那里静静的站在不动,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初晨看到,北岐这边所有的人脸上丝毫不见疲态,特别是萧摩云和萧维钰两个贵公,仍然保持着鲜亮从容的贵公形象。初晨看看自己这边,二十多个年青人,一脸菜色,和北岐那边油光满面、精神抖擞的彪形大汉简直没得比。
她轻笑道:“你怎么混到这个地步,人家来寻宝,动用了全国的精英力量,大张旗鼓的,你怎么倒像做贼似的?”
彦信道:“我就是来做贼的。”
初晨听出味道来了:“皇帝不知道?”
彦信冷笑:“他如果知道,只怕我的府早就被夷为平地,我身边那些人都被夷九族了。”
初晨沉默了一会,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她以为现在的情形,瑞帝必然十分倚重彦信的,轻易不会动他,谁知道这两父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真的是这样,她看不出兰若在这场战争中会有几成胜算。
“他要的是一个听话的,而不是一个有自己的主张,比他还要强的。这样的儿只能防着,不能用。我只要有稍微的一点懈怠,就会粉身碎骨。所以,凡是他的赏赐和所谓的恩宠,我不管喜不喜欢,都得接着。”彦信嘲讽的笑着,一脸的不在乎,但初晨还是看出了他的落寞和辛酸。
大家都活得很累,她轻叹了口气:“他现在不是拿你没办法吗?再等等就好了。”
彦信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经常想,如果我死了,多半人们是会放鞭炮庆祝的,如果你都不肯为我流泪,只怕是没有人会为我流泪的。当然,除了秦嬷嬷以外。”
初晨一愣,随即淡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是祸害,怎么死得了?再说了,你的形象不是一直都塑造得很好的吗?如果你死了,天下姓大约会有一半人会为你伤心的。还有你那些姬妾,左清,朱彩阳,她们一定会很伤心。爱你的人多着呢。”
她不肯去想,如果他真的死了,她到底会不会掉泪。曾经她希望他死去,死得越惨她越痛快,但在雪崩中,他毫不犹豫地抱住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了。她只是本能的感到危险,想快些离他离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再见才好。
彦信微微一笑:“她们么?”关于他的那些姬妾,他明显不愿深谈,“你说得对,我就是祸害。要死也要等着他们都死干净了才能死。”说到最后,眉间带了一股狠厉。
初晨心中一动,不由问:“他们包括了哪些人?”她没有问出的是,有没有包括风氏的人,那对给了她生命,却又无情的抛弃了她,伤害了她的父母。她虽然恨他们,但心底深处,还是不愿意他们过得悲惨的。
彦信半晌才轻叹:“你认为会包括他们吗?你现在还认为,我当初娶你是为了报复她?你未免也小看我的仇恨了,她做的事情,又岂止是折磨她一个女儿就可以抵消的。你对你母亲了解得少了,她做的那些事情,就是把她千刀万剐也抵消不了。我就奇怪了,她那般厉害,怎会生了你这样一个女儿?”
初晨别开头,不想去猜那个答案。凭心而论,自从她嫁给彦信,风氏虽然损失了一半的地下生意,但得到的更多是看得见的好处。就是她“死去”的这一年多来,王力下山去买东西带回来的消息中,也不曾听见过任何风氏倒霉之类的消息,可见,彦信其实并没有对风氏做了什么。她却不肯相信这是为了她的缘故,她宁愿相信,他是为了更长远的利益。
这时,一直不动的萧摩云等人突然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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