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日军临时指挥部,冈村宁次刚准备趴桌子上眯一会儿,通讯参谋急匆匆的脚步声救传了过来。
抬头就看到他慌里慌张朝自己报告。
“司令官阁下……”
“回援保定的部队出事儿了……”
“这是带队联队长刚刚发来的诀别电报……”
“电文只收到一半就断了信号,然后就联系不上他们。”
“卑职怀疑他们已经遭遇意外。”
冈村宁次勐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疾步走到沙盘旁,边走边问:“怎么会这么快。”
“就算围攻他们的是独二团主力。”
“他们也有两个加强大队兵力。”
“怎么连一个小时都坚持不了。”
“难不成翼中八路军真是华北方面军克星,部队一碰到他们战斗力就锐减。”
一封只有一半内容的诀别电报什么也没说清楚。
面对冈村宁次一连串质问,副参谋长只能选择沉默。
通讯参谋把电报递给副参谋长就偷偷摸摸熘走,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成了冈村宁次泄愤目标。
冈村宁次现在确实很恼火。
回援部队是自己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
本以为用他们当诱饵,自己就能干掉独二团。
再以此为契机,全歼翼中八路军,捣毁所谓的翼中根据地。
结果整场作战计划才刚开始,诱饵就被独二团干掉了。
气归气,但并没有失去理智。
作为华北方面军司令官,手握几十万大军高级将领,他比谁都清楚冷静对一个指挥员的重要性。
诱饵没了,围攻独二团的计划随即破产。
但扫荡翼中八路军的几千精锐还在战场上,其中一支部队还在增援战场的路上。
如果不尽快决定他们下一步行动计划,很可能又有部队钻进八路军口袋阵。
随即命令:“马上联系增援增援战场的部队,让他们立刻退回平阳镇,速度快一点。”
“我担心独二团主力消灭回援部队后立刻集结重兵去对付他们。”
“万一这支部队被拖在战场,以独二团刚刚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八成凶多吉少。”
“再通知藤田少将,部队明天一大早撤回保定。”
“扫荡部队兵力严重不足,不能再打下去了,否则我们连本钱都会输光。”
副参谋长听完命令就愣住了,看着冈村宁次久久都没接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司令官刚才命令传出指挥部,意味华北方面军针对翼中八路军的扫荡仅坚持几天就以惨败而结束。
司令官作为这场大扫荡直接指挥者跟参与者,必定要负主要责任。
但他还是决定结束这场大扫荡,副参谋长想不明白。
时间紧迫。
冈村宁次没闲工夫跟副参谋长解释,继续一副命令口吻道:“都给我行动起来。”
“马上把我刚才的命令传达到前线所有参战部队。”
“让他们务必执行命令,用最小代价,最快时间撤回保定。”
“否则军法从事。
十分钟后,副参谋长神情低落回到作战室。
他作为冈村宁次副手,大扫荡以惨败而收尾,也要承担不小责任。
本以为这场大扫荡有司令官亲自指挥,必胜无疑,自己来保定就是捞战功,混资历的。
没想到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心里既不甘有无奈。
鼓起勇气朝冈村宁次问:“司令官阁下。”
“卑职还是有点儿想不明白……”
“一线战场上,兵力优势跟火力优势仍然掌握在我们手里。就这么仓促结束大扫荡,实在是太憋屈了。”
】
冈村宁次比谁都不甘心。
但他更清楚什么时候该决断,什么时候该壮士断腕,及时止损。
一脸无奈解释:“我也想继续打下去,最差也要打赢一场仗再结束大扫荡。”
“给上面一个交代。”
“不是像现在,以惨败收尾,太丢人。”
“但对手很狡猾,不管是独二团还是三个守备团,战斗力跟兵力都远远超出我们预估。”
“我们认为八路军在战场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连续重创左右两路扫荡部队后,满城守备团跟望都守备团已经无兵可用。”
“结果他们不仅攻破保定,还重创保定驻军,逼我不得不从前线调兵回援。”
副参谋长突然插话,朝冈村宁次说出自己想法:“守备团不好打,我们可以先打独二团。”
“他们刚刚歼灭回援部队,损失肯定很大。”
“平阳镇派出的第二波增援部队有步兵,有骑兵,有战车部队,还有炮兵,非常适合平原突击。”
“只要独二团主力有胆量迎战,保证杀得他们落花流水。”
冈村宁次没解释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副参谋长一脸严肃反问:“你敢为自己刚才的话立军令状吗?”
副参谋长被这句话问蒙了,支支吾吾好一会而都不敢正面回答。
冈村宁次继续道:“你是这个行动计划提出者!”
“连你都不敢保证胜算,你认为这场仗我们能赢吗?”
副参谋长再次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冈村宁次没打算让他一直为难下去,直言道:“既然这场仗我们打不赢了,那就要及时止损,把伤亡降到最低,让更多士兵活着回到保定。”
“否则我们拿什么二次扫荡翼中根据地。”
“作为军事主官一定要切记:打仗不是儿戏,不能凭想法跟个人意愿去打,所有决断都要有事实依据,当断则断。”
“打不赢就撤,没必要继续留在翼中根据地磨蹭,白白浪费兵力。”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保住部队,我们才有东山再起机会。”
“如果部队在扫荡中打光,将来想报仇都没机会,保定都有可能陷入危机。”
“那才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副参谋长脸上满是无奈。
但冈村宁次说得有理有据,他想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只能带着一副不甘心表情继续问:“扫荡部队成功占领的望都,满城,顺平,三个县城怎么处理?”
“要不要留三个大队占领他们。”
“我们从翼中八路军手里成功夺回三个县城。”
“这点儿战功应该能平息上面不少人的怒火。”
冈村宁次乍一听也很心动。
他现在最愁的就是部队打了败仗,但却没有能拿出手的战功。
但很快就否决这个想法。
摇摇头,一脸苦涩回答:“我也想占领他们。”
“但保定驻军还没占领他们实力。”
“如果这次扫荡重创翼中八路军,只需要三个大队就能掌控三县。”
“但翼中八路军仍有不弱战斗力,重兵防守的保定都能攻破,攻破顺平那样的小县城更不在话下。”
“我们现在分兵占领三县县城,正好给翼中八路军创造各个击破机会,不仅守不住三个县城,还会进一步加大我军损失。”
“与其浪费兵力去守三个注定守不住的县城,不如直接放弃,保住部队。”
副参谋长再次被冈村宁次说服了。
理智上特别认可这番分析。
但情感上接受不了。
两万多扫荡部队,辛苦打了好几天,结果啥好处都没捞到,反而损失一万多部队,大量装备弹药。
在他记忆里,华北方面军自成立以来,从未打过这种憋屈仗。
冈村宁次再次道:“这次扫荡我们虽然败了,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根据各路扫荡部队汇总上来的战果显示。”
“这次大扫荡我们总共消灭六千多八路军,摧毁翼中根据地大量地道工事,同时找到了破解八路军地道战的最新打法。”
“等我军集结足够兵力,再次发动新一轮扫荡,这些经验教训一定能让我们势如破竹。”
…………
保定城北城头上,李云龙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突击队最新进展。
“这一炮打得好,一炮干掉鬼子一个重机枪阵地,过瘾……”李云龙边看边评论。
“副团长……”满城守备团团长黄奇站在旁边提醒。
“部队已经向前突击五百米,是不是可以停了。”
李云龙头都没回一下,直接命令:“继续向前突击……”
“保定到处都是日伪资产,咱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进了城,要是不捞点儿好处回去,太亏了。”
“军火库咱拿不下来,拿下一些普通物资仓库,缴获一些粮食跟物资回去也行。”
“邓景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