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竞择不解,“为什么?别玩什么不抛弃不放弃,我们都是累赘啊,而且秦渊的伤越拖越严重。” 萧炀知道,他的这个决定会让张竞择和秦渊难以理解,可他解释不了。 “是,回到南柯去神农阁,对秦渊的伤来当然是最佳方案,但神农阁除百里霜以外最好的医生就在这里,只要能解决毗舍棂,决明子就能立刻给秦渊治疗!” 张竞择关心则乱,语速变得有些急促。 “怎么解决毗舍棂?决明子都自身难保了,还指望他来救秦渊?走吧!别磨叽了!” 一个平时最随性的人,在生死危机之下,也会变得正经起来。 尤其,还关乎到他在墨鲲学院唯一一位好朋友的性命。 “竞择!”坐在后面地上的秦渊忽然出声,“相信萧炀!他说不走,就不走。” 张竞择愕然,“渊,可是……” 秦渊抬起手,打断张竞择后面的话,强行挤出一丝笑意。 “没什么可是,你这么关心我,我真的还挺感动,不过毗舍棂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走的。 “老师们拼出来的机会,说不定只是毗舍棂故意漏给我们看的陷阱,一旦我们真的往那边移动,可能反而会被它抓出去……” 张竞择这才醒悟,随后喃喃道:“但……总有一丝机会吧?这样原地不动,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这回秦渊也哑口无言,他实在想不到,萧炀还能有什么办法破这个局,只能和张竞择一起看向萧炀站得笔直的背影。 事实上,萧炀来这里之前底气就没有之前两次那么足。 他真的没有牌了。 他没想到毗舍棂的神通和分身如此棘手,确实是低估了这位第七咎王。 没办法,扶光死的时候,毗舍棂可能还是个芽咎。 这一世的萧炀也没接触过毗舍棂,对这团烂肉的能力没有精准的认知。 这里除萧炀之外的六个人,都是被萧炀组织而来,若是其中任何一人出了事,萧炀都难辞其咎,更会心生内疚。 他不想冒险闯咎群,风险太高,到时万一张竞择被毗舍棂抓出去弄死,这家伙可没有第二次褪尘缘了。 眼下这种局面,萧炀唯一能想到保全所有人的办法…… 就是不走。 …… 外面的战场,刀马旦和决明子再次不敌毗舍棂,被触手击退,双双倒地。 刀马旦的红玉枪都脱手而出,跌落在远处的碎石之中。 顶尖除咎师的战斗中,命宝失去掌控,基本就意味着快要彻底丧失战斗力。 两位甲五强者同时看向小世界所在的空间,却讶异地发现萧炀半步未动。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走? 刀马旦和决明子都清楚,再打下去,最多两个回合,他们二人就要受到重创。 届时失去两个最强战力,这个队伍很快就会全军覆没,萧炀沦为俘虏。 人情用尽,办法想完,为什么萧炀还说不走? 到底还能怎么办? 答案,皆系于一箭之上。 咻! 一支黑色巨箭自天边划破长空而来,如长虹掠境,呼啸而过。 所到之处,周围数十米空间尽数扭曲塌陷。 嘣——! 巨箭击中瑀泗咎组成的封锁圈,黑色元力像是火烧连营一般,毫秒之内就将成千上百个瑀泗咎消灭了个干净。 看到这一箭,毗舍棂又惊又怒,朝着箭射来的方向恶狠狠道: “江城子?!” 过了十几秒钟,一位留着山羊胡的灰袍老大爷脚踏清风而来,朗朗开口,身后跟着一位丰神俊逸的中年男子。 “太久没动手,准星都下降了,这都没射中你脑门。” 江城子,千秋辞首领,前几个月刚刚突破到甲级八阶,命宝“满月”,一把反曲弓。 论战力,在千秋辞他不如定风波和破阵子,但要是论张弓搭箭,远程狙击的本事,他冠绝全南柯,甚至整个除咎史。 刚才那一箭,就是江城子在几十公里外射出。 跟在他身后的中年男子,是帮萧炀开启除咎大门的人。 千秋辞,青玉案,甲级五阶。 见到这两位同行降临,刀马旦等人惊奇不已。 千秋辞的人怎么来了?还是首领带着精英亲临? 这,这是谁请来的? 小世界中的张竞择兴奋地跳了起来。 “卧槽太帅了!牛逼啊消炎,啪啪打我脸, 怪不得说不走,这种大人物你都能喊来?” 就连秦渊都露出不可思议般的神情,一时间忘记了左腿伤口的疼痛。 萧炀唇边扬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仿佛蕴含无穷意味,轻声开口。 “不,不是我请来的,我哪有那么大面子。” 张竞择歪头,“那是谁?” 萧炀微微仰头,双眸逐渐幽远,深邃如星空,没有开口回答,只是心声自语。 “知我者,谓我心忧,谢了。” …… 南柯,大宁王朝皇宫。 御书房内,只有公孙纳一人。 此刻,他正俯身用毛笔在一张大纸上写着什么,忽然通讯器响起消息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