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凡所指的是矿脉的山脚下的一片空地。
那一段山脉看起来像是墙壁一般，正好可以验证一下雨幕的效果能否达标。
孔凡跟江纹申简单的商量了一番，划分出了各艘星纹舰船的靶区。
末了，江纹申低声说道：“舰长，我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儿，应该加钱了吧？”
孔凡指了指自己，说道：“舰长，炮手。”
他指了指江纹申，又说道：“水手。”
于是，他总结道：“我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儿，你是不是要给我加钱啊？”
江纹申一时为之语塞，只能认命的笑了笑：没办法，你叫不醒一个抠门的舰长。
玩笑归玩笑，孔凡拍了拍江纹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其实是想看看你用你全新的方法能不能把这些炮手训练出来。”
“海事学院炮官的那一套，对这些雪狐军团的炮手完全没有效果。”
“话又说回来，如果异族这么容易培养出炮手的话，就不会被大秦的舰队、船队压着打了。”
江纹申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通过舰船之间的羽翼通道，跳到了其中一艘十四翼隐纹船上面。
旗舰上的炮手们也纷纷回到自己的炮台上面待命。
江纹申很快就知道了为什么孔凡会把四艘星纹船丢给他来负责。
雪狐军团自己的船队一共有一大四小共五艘星纹战船，一艘十六翼，四艘十四翼。
西门念师并没有那四艘十四翼星纹船硬加星纹炮，而是根据这四艘兽骨战船的形状而设计了炮位，从而使得每一艘兽骨船都拥有四座星纹炮。
因此，大秦船队、舰队惯常使用的左前侧摆、右前侧摆，衔尾蛇圆阵，“三环套月”阵，这些经典的阵形便不太适用于这四艘兽骨战船。
对大秦船队、舰队阵形同样不太熟悉的，自然还有我们的水手长大人了。
不太熟悉，便不会有太多的条条框框的束缚。
江纹申登上了其中一艘兽骨战船之后，直接对船长说了一句：“给我一刻钟时间，我好好想一想！”
江纹申刚才配合孔凡演示，尤其是那一支鱼龙床弩正面硬刚了号称越级防御的磐石盾，在这些信奉强者的异族人之中已经竖立了足够的权威。
船长应了一声，就把江纹申的话传了下去。
相对于旗舰已经热火朝天的开始了练习，这边就安静多了。
江纹申问船长讨来了几块碎木料，刻成了四个船模，对应这四艘十四翼兽骨战船，并且用炭笔在上面涂了些黑圆圈代表星纹炮。
他先是把四个船模摆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阵形来，然后用炭笔在一张玉扣纸上面写写画画。
船长在一旁看着，只听到江纹申在那里咕哝。
“方阵对付民团的船队倒是足够了，既可远攻，又可近战，就怕遇上四面八方而来的羽兽骑，火力分散的缺点就暴露无遗了。”
江纹申在第一张玉扣纸上面写写画面，把各个炮台的攻击面以夹角、扇形画了出来。
这样就能十分直观的看出来，确实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炮台攻击范围彼此重叠的区域不多。
西门念师当时在给这些星纹舰船升级时估计也很头痛。
那些兽骨是近战的利器，如果为了增加星纹炮的火力输出而拆掉兽骨，反而会显得有些因小失大。
江纹申摇了摇头，取过第二张玉扣纸，又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这一次，那一位船长就看不明白了。
他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那些夹角、扇形重叠的区域增加了一些，如果敌军的羽兽骑从那几个方向发起强攻的话，多半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江纹申看了看两张玉扣纸，又看了看四个船模，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责道：“想太多！既然不按常规设置了炮台位，敌军肯定也看不懂啊！”
“只要在敌军试探的过程当中予以重创就可以了嘛！再说了，真要开战的话，白令十三旗的星纹舰船肯定不如我们这几艘战船好用！”
他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思路就豁然开朗了起来。
他也不再使用玉扣纸，直接拿着四个船模就在那里“叠罗汉”。
由于他已经在船模上面用炭笔画好了代表炮台的圆圈，所以这种方式反而会显得更加直观。
江纹申尝试了四五次之后，最终以一种近似于榫卯结构的方式将四艘十四翼隐纹船的“阵形”给敲定了下来。
他这才抬起头来，对船长吩咐道：“把另外三位船长都叫过来吧！我给大家讲解一下这种阵形。”
没过多久，四位船长就集中在了一起，一头雾水的看着江纹申手中那一个“东西”。
他们此时心里多半是在想着，你确定给我们看的这个东西不是刺猬？
原来，江纹申在等几位船长的时候，又在船模上面做了一些改进。
他把一块扁平的木料削成了好多根木签，然后把这些木签一一的插到了船模上对应着星纹炮的圆圈里面。
不过，江纹申接下来的演示就十分简单明了。
他将船模稍微转动一下，好几根木签就交叉到了一起，像是油纸伞的一副骨架。
他接着又以不同的方式转动了几个船模，形成了另一个交叉点，同样像是油纸伞的一副骨架。
这时，他才开口对那四位若有所思的船长说道：“这是目前我能够找到的最佳的集火方式。那两个集火点都有至少十座星纹炮参与。”
“我见识过羽兽骑的攻击方式，我也打听过，他们通常会在一个标准射程之内发起冲刺，争取尽早通过那一片死亡区域。”
“而我们的其中一个‘雨幕’集火点就在半个标准射程的位置，羽兽骑这时都会开始集中，阵形变得密集起来。那样一来，将会给敌军造成极大的杀伤。”
“而这时，我们只需要稍微移动一下就可以形成第二个‘雨幕’集火点，就在更靠近船阵的四分一标准射程的这个位置。”
“这个‘雨幕’集火点在刚才那一片死亡区域的侧面，可以给敌军发起第二次集火。”
“其实，我构思这个阵形的想法，来自于我们这四艘兽骨战船的外形，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所有敌军第一眼都会认为我们是以近战为主的。”
江纹申正说的兴高采烈，突然发现四位船长面面相觑，都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