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婶,你们慢慢忙,我们先走了。” 不管林姝冉家是不是开医院的,但她的穿着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人。 王婶似笑非笑。 “嗯,有空过来玩啊……” 周淮生礼貌地跟她们道别,在她们的议论声与注视下离开那里。 他低头看到林殊冉气鼓鼓的忍不住发笑。 “你还笑地出来?” 林殊冉看他一脸不争气的样子。 “你没听出来她在炫耀吗?” “还有她真的点冒昧。” 周淮生的情绪很稳定。 “她们这个年龄阶段的人不聊这个还能聊什么呢?” “我老了就不会,我会端庄优雅地老去。” 林姝冉的生活环境确实接触不到这样直白的文化。 哪怕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周淮生,面对一系列的问题,也差点招架不住。 “刚才谢谢你。” “谢什么?” 林姝冉反应过来。 “医院我刚刚也瞎说的,就我外公有个小诊所……” “你刚刚跟她们说你是我妻子。” 他主要想说这个。 林姝冉高冷的眸子里略过一丝尴尬。 “我只是不想你回到家,还感觉自己是一个人。” 她提了一下包,挽着手刻意走在前面,然后漫不经心地补充一句。 “我不想看她们欺负你。” 他的神色微顿,心里涌入一股暖流。 他突然想起高中的某次篮球课上,她也说过类似的话。 林姝冉让他去打篮球,他去了,但孤僻的性格让他沦为捡球和被球砸的境地。 那天,她捡起地上的篮球,在地上拍了拍。 “如果我把这颗球投进,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捡球了?” 她抬起头问。 对面站着以江辰为首的一群高大的男生。 她挽着头发,穿着运动服,举起球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球擦框落下,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 万众瞩目,咣当一声。 下一秒场上迎来一片喝彩。 谁能知道她居然真的投进了一个三分球! 她以胜利者的姿态命令江辰把球拿过来。 她拿着球,放在周淮生手上说。 “周淮生,你以后不要被别人欺负了。” 想到这里,他眼里划过一丝泪。 他好像突然就懂叶轻妍说的那种感觉了。 有她,有点小确幸。 “你爸和爷爷的墓已经没有了吗?” 她问他。 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嗯,高三的时候就没有了。” 他们沿着铺满花圃的路走出去,路边富强民主的红色标语很显眼。 “我也是高考之后才知道,当时要修路,所有的坟要求迁到公墓。” “母亲生下我第二年就离婚了。” 他说到这话的时候语气略微停顿。 “与爷爷也没有什么感情,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已经定居在外地,就没有再花钱买墓地。” 当时建墓有了新政策,不再允许村民到处堆坟,必须埋到公墓。 “不过也不能完全说没有,她还是让人把骨灰拿回来的,就埋在南山公墓的一棵树下。” 他淡笑,释然中带着一丝苦涩。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林姝冉看着他背影的眼神,也带着半分忧伤。 所以,这也是你不愿意回蓉城的原因吗? 她心里突然也有了那么一丝释怀。 “周淮生。” “怎么?” “没什么。” 她想说什么,但没有说。 他转过头去,其实再说起这件事他好像也没有多难过,小时候他不愿提起的人和事。 现在说出来好像也不过如此。 之后他们去了南山公墓林。 当年那棵树已经长地特别大,他差点没有找到。 主要是他以前记得树最旁边的墓是个老者,但是现在换成了一个中年男人。 周淮生站在那里,内心出奇地平静。 逝去的人对活着的人的意义是信念,无关乎他在哪里。 山里的风从耳旁吹过,野鸟也开始回巢。 林姝冉下意识拉了拉衣服,他们也准备回去了。 “等一下。” “做什么?” 他走到她前面停下来。 “我背你。” 她要是不走在前面,他都没有发现她脚有些瘸了,今天从早到晚,走了一天了。 “不用……” “我记得以前爬山的时候也背过你。” 当年去山野野炊,她拿着相机和他一起掉了队,脚卡在石头缝里流了血,天下着雨,是他把她背了出去。 他不说,她差点都要忘记。 那一刹那间,林姝冉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我背你。” 他很坚定,还有脚是真的痛,虽然有些局促。 她还是搭上了他的肩。 “这么久了你居然还记得小时候的玩伴?” 她侧着头问他。 “当然记得,以前就他打我最凶。” 说完之后一笑而过。 “林姝冉。” “嗯?” 他好正经地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