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尽欢安安静静地坐着。 突然,脑海中闪过什么。 不对! 谢筠怎么知道她在难过什么? 徐尽欢反应过来,“唰——”地看向他,目光惊讶又有点警惕,“你知道我在难过什么?春花告诉你的?” 谢筠摇摇头,说:“不是,其实我猜到徐小姐身份了。” 他并没有直说是如何猜到的,不过,徐尽欢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份,继而猜到了她在哭什么。 徐尽欢问:“你……怎么猜到的?” 谢筠微微一笑,“我们家消息还算灵通,知道徐将军有个女儿在养在江州,我看你与徐家来往密切,所以猜到的。” “猜到就猜到吧,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徐尽欢嘟嘟囔囔说。 她忽然又想起来问:“你今天怎么在这里?” 谢筠大概是早就在等她问这一句,“夏日太热,在后山溪水边避暑,你要不要看看我的避暑之地?” 就这样徐尽欢跟着谢筠到了他的避暑之地。 在上游溪边一处石崖之下。 石崖遮挡了阳光,溪水缓缓从旁边稍低一些的地方经过,清澈冰凉的溪水里浸泡着新鲜的瓜果。 岸边摆了一张宽大的椅子,还有茶桌,一应茶具齐全,桌上甚至还有精致的点心。 徐尽欢是知道这个地方的,不过她以往嫌离得太远就很少来,没想到,如今这儿都成了这幅样子。 谢筠这养病是真会养啊,一天天过得简直神仙日子。 谢筠对徐尽欢道:“这地方我不常用,日后你可以来,我让人再添一张椅子。” 徐尽欢转头看他,笑着应了。 *** 正在此时,别院的侍从匆匆忙忙赶来,“小姐,可算是找到您了!” 徐尽欢看对方神色如此焦急,连忙问:“怎么了?” 侍从累得满脸通红,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说:“马车夫刚刚回来报信,方公子下山的路上遇到了刺客,性命无碍,只是伤了右腿。” 徐尽欢转头对谢筠道:“谢公子,我有些急事要处理,就先走了,多谢谢公子今日开导。” 谢筠微笑颔首,“徐姑娘先忙自己的事情。” 虽然方旭升的伤是他弄出来的,他也早猜到了,徐尽欢大概会去看望方家小子。 但是当他看见徐尽欢脸上为别的男人着急的神情时,他心底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当时他是不是还是心慈手软了?或许,应该让方家那小子死了更了事? 算了,死了的话,徐尽欢没准儿还会为方家小子哭一场,然后更得惦记着了。 太不划算了。 谢筠心里清楚,徐尽欢大概真的对方旭升没有那种男女之情的喜欢,但是谢筠不能接受,在徐尽欢心里,方旭升竟然排在他前面。 谢筠垂眸,遮住了眸中的幽深。 徐尽欢没有注意到这些,她连忙跟着侍从往回走,“好端端的怎么会遇到刺客,伤势如何?” 侍从回答不上来,“这……这具体的,小的也不清楚。” “你跑快点先回去让人备马车,我下山去看看。”徐尽欢一边着急地往回走,一边与侍从道。 侍从应是,连忙一溜烟跑了。 *** 徐尽欢到方府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方旭升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直叫唤,听丫鬟说徐尽欢来了,他这才连忙收了干嚎的声音。 方老爷和方夫人也在。 徐尽欢本来还怕因为方旭升在下山路上受伤,方家夫妇会迁怒于她,但是出乎意料的没有,方家夫妇待她一如既往的客气。 方旭升伤得不算重,右腿骨折了,后背也有一大片擦伤和乌青,养上一些时日就好了。 徐尽欢问方旭升下山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来之前问过马车夫,但是车夫知道得并不全,后面方旭升独自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太清楚,所以徐尽欢这才专门问问方旭升本人。 方旭升将上午下山路上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徐尽欢也觉得很古怪,怎么偏偏那么巧有人要杀方旭升,又突然出现一个人来救了他? 她问:“你仔细想想,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好端端地惹来人追杀?” 方旭升一脸懵地摇摇头,“没有啊!” “那就奇了怪了。”徐尽欢喃喃。 她又想起昨晚偷偷潜入她房间的贼人。 岁诸山一向太平,而且她的别院守卫森严,以前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这两件怪事之间……有没有关联? 徐尽欢心思沉沉,对方旭升道:“你近日里好好养伤,就别出门了,过段时间出门也多带些护卫。” 方旭升叹了口气,“这还要你说?这件事过后,本公子肯定得更惜命才是。” “你心里有数就好。” 徐尽欢探望了方旭升以后,让车夫驱车去南街的糕点铺子买了些糕点。 正要回岁诸山时,忽然被人拦住了。 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拦在前面,为首的对徐尽欢行了一礼,然后道:“我家主人请徐小姐至客栈一叙。” 徐尽欢心里已经猜到了,但是还是多问了一句,“你家主人是?” 侍卫如实道:“汝阳王妃。” 徐尽欢翻了个白眼,想要绕开他们,“不去。” 但是对方向右跨了一步,挡在了徐尽欢前面。 徐尽欢身后的侍卫们也纷纷拔了刀,霎时白光一晃,杂错地响起刀剑出鞘的凛冽寒声。 因为方旭升在下山路上被人刺杀,徐尽欢下山前特意多带了一些侍卫,往日里她可从来没有这么大阵仗的。没想到,这些侍卫倒是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徐尽欢抬眸,“怎么?要跟我硬碰硬不成?” “回去转告你家主人,既然看不上我,这么些年也没管过我,日后便不必再见,滚吧。” “徐小姐,你!”侍卫未曾想到徐尽欢竟然这么硬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