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大爷这句话很普通,但林封莫名觉得耳边有阵阵回音。 嗯,不对! 错觉错觉,肯定是错觉! 特乃乃滴,老子在山里到处乱转,又是跳坑又是爬树的,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建筑,你特么告诉我这是教堂? 什么教啊,这么‘神经脱俗’?! 在荒山野岭建教堂,这个教是吃饱了撑的嘛!有钱也不带这么花吧!! ……也不对,正常人貌似也不会在山里建博物馆吧? 林封干笑不止,看着黑衣大爷,很想质疑些什么。 但是,当面前的大门彻底打开,内部的场景露出来时,他又闭上了嘴。 暖白的穹顶如同黄昏的云。 白色石柱将偌大的空间切割。 两列精致雕琢打磨过的长椅由远及近。 巨大的落地窗被彩色玻璃点缀,绘出一幅幅瑰丽奇异的画。 而在这偌大空间的最前方。 一尊洁白、神圣又慈爱的女神像静立。 微垂着眼眸,向信徒投下温柔的眼眸,伸出的双手仿佛要施以救赎。 不说看到这里的各种配置,只是看到那尊女神像,林封便确定了一件事。 这里……确实是教堂。 看着那尊女神像,林封神情有些呆滞。 随后,他拿起绯机,拍了个照。 “嘁,没有嘛……” 看着没有异常的照片,小声嘀咕一句,他又将视线转向黑衣大爷。 黑衣大爷将锄头放到一边,抖了抖黑衣上的泥土。 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和大葱很像的银饰吊坠,站在女神像前,一脸郑重的看着林封。 “欢迎来到生灵女神教会,吾主西卜女神之荣光与慈爱福泽世人……年轻人,我叫卡布奇,是这间教堂的神父,你可以称我为卡布奇神父。” 你咋不叫卡布奇诺? 话说回来,为什么信物吊坠会是大葱? 这女神也不叫初音未来啊…… 林封沉默,看着这位手臂肌肉发达的神父,脑子当场一抽。 “好巧,我叫卡布达。” “卡布达?你和我弟弟同名?不对啊,瞅你这发色,你是东帝国人啊,那边也有姓卡的?” “啊哈哈,是啊,好巧啊哈哈哈……” 林封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有种极度草率的感觉。 尼玛,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有卡布达? 不是,原来你是姓卡的吗?! 眼珠一转,林封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不然会被这种草率的感觉创死。 “那个…啊对了,你弟弟呢?牵出来溜溜,不是,认识一下,难得同名,缘分啊!” 听到这话,卡布奇忽然眼神幽幽的看了眼林封。 沉默片刻,他坐到阶梯上,不知从哪取出一个烟斗,吧唧一口,一脸惆怅。 “卡布达是个蠢的,啊,我是说我弟弟哈,他成了斯莫德的信徒。” “我俩信仰相悖,已经二十年没见过了,书信往来都很少……自打我来到这个教堂以后,书信来往也没了。” 林封:…… 对不起, 我错了,你别说了,感觉更生草了啊! 干咳一声,林封思维急转,立马换了话题。 “说起来,这个教堂不都该建在信徒多的地方嘛,怎么建在这儿了?” “因为要让女神的荣光遍布世界!” “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虔诚点?” “好吧,其实是因为教会那边被王国开发部耍了一遭,说要在这边建造新城,教会就抢先建了个教堂,结果教堂建好了,开发部又说换了个地方建城。” “虽然遭了个大坑,可教堂建都建了,不能扔这不管吧,只能派个不受待见的……” 卡布奇的话语戛然而止。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这个不受待见的是谁,不言自明。 卡布奇叼着烟斗,抬头望天,眼角无泪。 他脸上刻着人世沧桑,一阵风过,吹起他灰白的发,让此刻的他无限悲凉。 ……要是把他手里的烟斗换成二锅头,估计现在已经和林封哭上了。 边炫边哭的那种。 林封看着卡布奇,沉默无言,只觉得尴尬得要命。 他是真没想戳卡布奇的肺管子,谁能想到接连两下都是击破特攻呢! 张张嘴,他想换一个话题。 然而卡布奇神父好像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烟斗一插,小嘴叭叭,啥话都倒出来了,压根儿没给林封留下多少插嘴的余地。 不过,也因为他的瞎叭叭,林封对这个临界有一些了解。 这个临界怎么说呢……有点抽象。 手机和邮差共存。 飞机与马车同在。 自由的人民与卑贱的奴隶对峙。 蓝血的贵族和开拓的造主背离。 东、西两大帝国对峙,边境却是一堵开了无数道门的高墙。 士兵们站在高墙上脸贴脸的相互对峙,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战争却不曾打响。 甚至他们下班之后可能还会勾肩搭背的去红灯区当同道中人。 林封听着卡布奇的絮叨,神情古怪,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