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躺在手心的,是两枚葡萄状的耳坠,宝蓝色,蓝得十分通透,微微一转手间,折射着晶莹质感的光芒,极为小巧漂亮。 “喜欢吗?这是蓝宝石雕成的。”南砚初道, “好喜欢。”苏瑾璃握紧耳坠,坐到梳妆台旁边,将两个小葡萄穿到耳上。 “回头把那个透明的梳妆台给你送过来。”南砚初指的是放在观景院主卧那架。 清风正捧着一碗面进来,“公子,吃面了。” 南砚初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面,一手夹了个小红包过去,“清风,这是你的。” “谢谢公子!”清风接过来,发现比往年的都要多,无比开心。 “清风的,应该我来赏嘛!”苏瑾璃起身笑道。 “小姐,你上次才给我的银子。”清风忙摇手,盯着她耳坠上两颗蓝葡萄,惊喜道,“这一对真好看!” “那当然了。”苏瑾璃摸摸了耳上冰凉的耳坠,得意地说。 南砚初吃完面,抽出一条丝帕,优雅地擦擦嘴角,说道:“璃璃,打扮好了吗?今天和我一起出门。” “去哪?” “京城下十里的一个尼姑庵。”南砚初薄唇微勾,“每年初一,都要去看我娘。” “你娘?”苏瑾璃连忙点头,“好,清风,收拾收拾我们出门吧。”将南砚初赠她的另一件纯白狐狸毛大衣裹在身上,与南砚初先出了相府后门。 雪神系在离相府不远处,两人上了马,南砚初坐在后面,环着苏瑾璃的腰,缓缓朝翡翠楼而去。 离得较近时,便看到一抹深青色的颀长身影站在楼外,向这边眺望。 苏瑾璃蹙皱眉头,如果她没看错,那是修璟衍吧。 果然,马儿到了一边,修璟衍盯住了马上的二人,双手掩藏在衣袖内,紧紧握着拳头。 南砚初翻身下马,再将苏瑾璃抱了下来,问道:“什么事?” 修璟衍的眼光在两人间扫视了一下,平静道:“你去看看柔儿吧,她中的毒,太医说是一夜化骨散的后遗症。” “一夜化骨散?”苏瑾璃嘴角轻抽。 “我去看看。”南砚初拧起眉头,虽然说已与柳轻柔断绝了关系,但是他必须确定一件事。 “璃璃,在里面坐一下,等我。”南砚初抚着苏瑾璃的肩,柔声道。 苏瑾璃点点头,丝毫不顾修璟衍那快要腾出火的眼神来,进了翡翠楼。 南砚初与修璟衍一路无话,直到了王府。 柳轻柔此时已经醒来了,昨晚服了太医的药,无力地躺在床上,见到一身黑色衣袍的南砚初进来,嘴唇微动,可那声“师哥”终究没叫出声。 南砚初倒也不含糊,桃花目轻扫一眼她的脸色,三指搭上她的腕脉,眉宇深深皱起来。 “怎么样?”修璟衍上前问。 南砚初看了他一眼,道:“她的症状和璃璃的症状一模一样,璃璃当初被韩夫人拨了金针,毒素入了心脉,故而有此后遗症,至于她,应是用了璃璃的心头血,所以……暂时还没有研制出克对的药,她没有服过仙灵丹,只怕这毒更加难以消受,自求多福吧!”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蓝瓶,搁在桌上,“犯毒的时候吃一粒,不过我不敢保证。” 柳轻柔听着,一张脸已是全白。 该死的,她这毒原来是苏瑾璃传给她的! 她死死咬住了樱唇,苏瑾璃服过仙灵丹,活蹦乱跳的,她这副柔弱的身子,怎么抗得起这么大的毒性? 柳轻柔心中极是恐惧,将桌上那个小蓝瓶抓在手里,紧紧握着,以求安全感。 修璟衍沉默良久,叹道:“原来心头血,果然没有那么好取。”他只以为,这是对他的报应。“没想到,韩夫人死都死了,还连累到了柔儿。” 这句话,如根针扎在柳轻柔心坎上,令她随即清醒过来。 韩夫人?不不不,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韩夫人,对苏瑾璃下手的人是她柳轻柔啊!韩夫人只是做了她的替死鬼! 柳轻柔咬紧了牙关,在她下手的时候,她怎么没想到后来要用苏瑾璃的心头血呢,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苏瑾璃染上这种恐怖的毒! 这是不是,害人终害己!她亲手害了自己啊! 此时,柳轻柔欲哭无泪。 南砚初默默看了两人一眼,叹口气,转身离去,修璟衍跟上,直跟到王府大门。 “砚初今日是带璃儿出门吗?”修璟衍压抑住满心的酸意,装作随意问道。 “是的。”想到等会儿和他的璃璃一起出去,南砚初剑眉扬起,不愿与修璟衍细说,径回翡翠楼。 修璟衍的胃里咕咚咚往外冒着酸水,可又能怎样? 南耀已经准备了一辆大马车,马车内放着香烛供果金银珠宝等一应之物,苏瑾璃无聊的坐在马车内,与清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帘子被掀开,南砚初坐了进来,“我们走了!” “柳轻柔怎么样啊?”苏瑾璃问。 南砚初将前面的话一说,清风先叫起来:“哈哈,这就是报应!谁叫她想要小姐的心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