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季楚一进大门,越过刻有春日锦绣的影壁,一眼就看到了楚姒。 “哎!”楚姒高兴地不行,离得还远就已经伸出了双手,疾步走向季楚。 楚姒紧紧地握住了季楚的手,眼里竟然有些许泪光,“这一路上没饿着吧?” 季楚摇了摇头,“没有,阿淮他安排的很周到。” 一提到秦起,楚姒才想起来还有这个女婿,急忙向季楚身后看去,疑惑地看向季楚,“侯爷没回来?” “本来是要一起回来的,可是刚出城,他营中就出了事,我就让他先回去处理,过两天他就该到了。”季楚不自觉地就开始帮秦起开脱了,“你看,后面那些礼品全都是他送的。” 季楚拉过了欢儿,“欢儿,这是嫂嫂的娘亲,娘,这是阿淮的胞妹。” “真可人儿啊,水灵灵的,欢儿,你以后就叫我婶婶吧!”楚姒喜欢的不行,在秦欢肉嘟嘟的小脸上摸了摸。 “婶婶安!”秦欢一个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屈膝行礼时,更让人喜欢了。 “好,好,好,我早就备下了家宴,把你三叔三婶婶都叫来了,一起热闹热闹。”楚姒笑着看向后面的苏苏,“走吧,苏苏,今日可有好多你喜欢的糕点呢!” “谢谢伯母!”苏苏急急行了礼,笑得都快咧到耳根了。 季楚一回头,看到季崇站在门前的阶上,神色复杂,眼周微红。 季楚轻轻走到了季崇面前,乖巧地行了礼,“爹爹,我回来了……” “嗯!”季崇重重地点了点头,抿着嘴,看了季楚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的宝,你在那过的好吗?” 他微微前倾着身子,眼睛直直地看着季楚,嘴唇微抿,似乎很紧张。 季楚长大后还未离父亲如此近,许是离开了这大半年,她总觉得父亲老了很多,黝黄的额头上尽是沟壑,大眼下的皮肤也耷拉着,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浑浊了不少,充满了血丝。 她忽觉得鼻子一酸,很后悔出嫁前和父亲闹的那一场,她点了点头,握住了父亲的手,“爹爹,我过得十分好,侯爷也十分疼惜我。” “那就好那就好……”季崇如释重负,听到这句话后他眼里的泪忽地就止不住了,他强忍着,无论怎么抿着唇也止不住哭意带来的颤抖。 这些日子,他看着季楚来的信,就很怕是阿楚安慰他们的敷衍之词,他怕,怕自己把女儿推进了火坑,现在他总算可以微微放心了。 “阿姐!”季楚朝走廊看去,只见季铎手里拿着一个插在棍上的烤红薯,满脸是灰地跑了过来。 一过来就要抱季楚,幸而季楚手快,一下拎起了他的耳朵,“等会等会儿!你这身上这么脏,别往我身上蹭!” “哎呀呀呀呀呀……疼!” 季楚松开了他,直接拿过了红薯,“这是你烤的?” “哼!不是!”季铎来了脾气,头一扭,死不承认。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是阿铎最疼姐姐,知道姐姐喜欢烤地瓜。”季楚上手要给季铎擦擦脸,可季铎还是躲开了,插着胳膊,一副哄不好的样子。 楚姒笑着拉着苏苏和欢儿走了过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哼!”季楚也不干了,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力道不大,却吓了季铎一跳,“你还得寸进尺了,生气生气拉倒!” 说完,季楚就扭头搂着爹爹走进了屋子。 季铎急忙跟上,没了脾气,“阿姐!等等我嘛!我去洗个脸!阿姐!” 此时秦起和合戟还有几个护卫正快马加鞭地赶往青城。 “侯爷,这林梁死了,接下来在左相身边安插的人也可以用了吧?” 正当正午,几人打算在附近的树林里歇一下,“不急,等太子先上。” 合戟在马上沉思着,“可我们是依附太子的,若是不将计划告知太子,导致太子下马,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搞倒了左相,太子想下马都下不了,到时候我自会通知他。”秦起眯着眼,这个太子到底是敌是友他还不清楚。 要是在上一世,他绝对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高霖,可是那一次到底是谁将三皇子之死嫁祸给他,让他受到凌迟惨死,他还不清楚。 当时是太子的人把他带出大狱,一出门就撞上了奄奄一息的三皇子,岂不是太巧? “侯爷,这次你为何如此谨慎,不就是营中有人生病吗?纵使他们接触过灾民也不一定会惹上什么病吧……” 秦起下了马,拿下了马肚上面的挂着的水囊,看向合戟,“小心一点总没错。” 合戟平时看起来傻傻呼呼的,可是办起事来滴水不漏,箭术和枪法也是军中上等的,只不过他不入军中官衔,在他身边做亲兵罢了,大家一般都会小看了合戟。 他虽不是秦家人,却是自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每月从府中拿的钱不比军中五品的将军低。 “是,侯爷谨慎。” 回到房里洗了洗脸,重新梳妆了一番,季楚就急忙赶到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