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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心口好像过电一样,有种战抖的栗然,情绪走遍全身,她喉头有些哽咽,好像很宽慰的开心,但又很悲恸,好像整个人被劈开两半,情绪前世今生各一半,又合成一个整体。

她竭力忍着,但这个时候,裴玄素却俯身,她扯下了发带,细长的乌发披散下来,他看发间有些细碎的枯叶,便低头要用手去捻去。

半下午的斜阳照入舱房,他的脸颊一片金黄色泽,映在晕黄铜镜面上,他脸上有妆,这个角度几分阴柔的艳美,垂下眸来,简直和前生某个画面惊人的重合。

沈星坐在妆台前,望着黄铜镜面,那个小小脸颊有些苍白的她,和身后白皙阴柔而艳美凌厉的他的侧颜,她的心一刹不禁抽了一下。

她下意识就伸手向去妆台上摸一下,想把她挑好的钗子递给她身后的人。

谁知摸了空,她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心口却突然像被抓一下似的,她不禁握紧的拳和手上的梳子。

今日心绪起伏太大了,一刹动作勾起就勾起了长长的回忆画面。

这个妆台,这个镜子。

前生,她不喜欢复杂头饰,金灿灿一片,沉重,像压着她一辈子似的。

落在别人眼里,就是性喜清淡,不爱繁复打扮和金银首饰。

她在那人的太师府里,有一个妆台,虽然从未承认这是她的,但确实是她在使用。

上面总是琳琅满目的首饰,但不大喜欢那个人,她看这些东西也总会带几分不顺眼。

兼且,她对打扮插戴兴致一般,简简单单,随意就好,有那个时间不如看看书学一下其他。

她难得有个特别喜欢的首饰。

她过夜后,会梳妆,偶尔看中一个碧玉的发簪好,她戴了。第二次再去,好长一段时间,精美得近乎流光溢彩的碧玉钗环配饰,一匣一匣,满妆奁数之不尽。

甚至还有黄玉、紫玉、羊脂白玉,各种美玉品种。

她偶尔看个银头冠好,也是如上述,满满的精美银饰数之不尽。

都是这样。

过去她以为是小太监和总管的讨好,但现在回忆起来,或许其实不是这样的。

他从来没有送过东西给她,但重阳宫的好东西总是不会缺,衣食住行,每一样。

那些钗环首饰,可能是他亲自吩咐的,甚至……是他亲自画的样式。

沈星直到这辈子,才知道他状元之才,工笔画其实非常非常的精美细致。

裴玄素俯身这个画面,她突然想起他经常漫不经心站在她身后,接过钗子插在她的鬓发上。

他俯身,两人都盯着那面黄铜大镜,她甚至能嗅到他身上馥郁的龙脑香香息。

是那么地清晰。

只是那时候两人矛盾太多,她总是看不清他那双幽深的瞳仁里面沉沉的颜色究竟藏着什么。

他总是情绪沉沉。

而她也看他各种不愉快。

这辈子没了矛盾,没了负气当时,再回首去看,却看出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他幽暗暗沉的好像要把人吞噬的不知名眼神,其实这辈子她喊二哥的裴玄素也经常这样看着她。

她后来明白了,因为二哥爱她。

沈星很难受,她很想痛哭落泪,为前生那一段沉默无声深深又饮恨不知错失的爱情。

她忍不住伸手摸胸怀内袋的位置,才想起那张纸也不见了,什么都摸不到,心口钝钝的痛。

关于前生那个他,她什么都没能留下。

只能一段段去追溯他曾经深沉的爱,伸出手去,却隔着时光,什么都抓不住。

这一刻,沈星真的很想拥抱身后的人。

用力,花光她全身的力气,去拥抱他,把前生那一份也拥抱回来,努力贴补在前生空缺了的位置上!

沈星也确实这么做了。

裴玄素细心替沈星捻去细碎的枯叶,她梳了两下头发,却突然浑身战栗,声音带上哭音,他蓦地抬头,却见镜中人已经泪流满面。

“裴玄素,裴玄素,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声音带着一种哀伤,像三月浸透夜空的凉水,浸透入心。她在黄铜镜面一瞬不瞬看着他,嘴唇和泪光轻轻哆嗦,她转过身来,一瞬不瞬,渴望又带着一种祈求,仰看着他。

她伸出手臂,想他俯身拥抱他,下一瞬,两条细长的纤臂也确实拥抱上来了。

她轻轻的靠近,却有如同水蛭一般,贴着他的左胸,缠了上来,紧紧贴着拥抱着他。

裴玄素却一下子愣了。

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此情此景,他突然意识到,她喊的这个“裴玄素”,从来都不是他。

——在这个午后,他突然心有灵犀般,闪电般明悟,沈星喊的“裴玄素”不是他,喊的“二哥”才是他。

他的心登时就是一沉。

因为两人确定关系在一起之后,在很长很长时间,沈星喊的都是“裴玄素”。

二哥销声匿迹。

一直到近段时间,才慢慢出现一点。

他僵住了,手指细心捻下的黄叶碎片甚至还捏着手里。

他看着黄铜镜面两个人,那个突然脸色大变的自己,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嫉妒暗恨了这么长的时间。

可,可沈星从头到尾,究竟有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人过?

她的爱情里,真的有他吗?

她究竟真的爱过他吗?!

还是……从头到尾,都只是那个人,他只是那个人的影子。

他会不会甚至连独立被爱的资格都没有?

她曾经有没有去理解,去认真打量他这个人,在她眼里是这辈子的这个他,然后去爱他。

自己爱她爱到死去活来。

可她真的有爱自己吗?

他会不会那一半的爱情都不属于自己?

一瞬间,三伏天如冰水浇头,霎时从头凉到脚趾末端,他只感觉头晕目眩,心脏好像变成一块硬石头,他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就好像那个年轻的他,突然知晓了父亲的判决刑名,整个人突然失了温。

成了一块硬石头,站着动弹不得。

第105章

船行破水,逆流而上,激起浊浪无数。

半旧的普通大商船之上,船舱内部却是岗秩有序,宦卫林立,井然锋肃。

三楼的船舱的临时大值房内,裴玄素脸色微沉端坐上首,底下围坐的正是梁彻顾敏衡唐盛等核心心腹的副提督及号头官诸人。

梁彻才刚刚回来的,带回了新平县志及相关舆图等物。

这次快马快船,董道登等人跟不上,不过除去已经快马赶去了东都的陈英顺韩勃何舟等人,梁彻顾敏衡张韶年唐盛也还在。

他们兵分九路奔赴之际就接了裴玄素随时待命的命令,有条件的都像陈英顺般先后私下离队追上来,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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