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奕知勾住蒋黎下巴,问:“老实说,你来找我干什么?”
蒋黎心里咯噔一下。
徐奕知把蒋黎推倒在床上,说:“你暗示得这么明显,我不作为都不好意思了。”
“不是,我……”蒋黎辩解道,想站起来,结果被徐奕知一只手压住肩膀,反倒是直直地倒入了身后的大床。
仰面而上,看见徐奕知的表情。徐奕知没笑,这让蒋黎心里的鼓点越来越激昂,蒋黎隐约察觉到了会发生什么。
可她盯着徐奕知的长发。
徐奕知的头发从耳边滑落,直直地坠下来,几乎就要触到蒋黎的脸了。蒋黎闻到了洗发水的香味,这香味如此之近,从发梢发散出来,钻入蒋黎的鼻子。这些头发一缕一缕,零散而微妙,似乎要把蒋黎与外面的世界隔开来。
蒋黎看见了从黑发间隙漏出来的天花板,和黑发中央被突出强调的徐奕知的脸。
徐奕知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只手按住了蒋黎的肩膀,一只手撑在蒋黎耳边。徐奕知微微俯下身,在蒋黎耳边道:“对戏,嗯?”
一个“嗯”字尾音悠长,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了蒋黎的耳畔,钻进了心里。
也许是气流震动得太暧昧,蒋黎觉得耳朵有些痒,心里也动了动,像是猫爪子挠了心。徐奕知的手紧了紧,抓住了蒋黎肩头的衣服,向旁边扯了扯,露出了一半的肩膀。
肩膀突然暴露在空气中,蒋黎觉得冷,也止住了心里的悸动。她似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个动作是不对的,她开始挣扎起来。她抓住徐奕知的手,想要把衣服解放出来,没想到被徐奕知反手抓在了手里,徐奕知在手背上蹭了蹭,说:“你会*吗?”
蒋黎没回答这个问题,脸庞悄无声息地红了。手被抓住了,她便全身开始挣扎起来,想要逃脱徐奕知的桎梏。徐奕知一条腿压住蒋黎乱动的双腿,侧了侧身子,重心一变,于是便跨坐在了蒋黎身上。蒋黎挣扎得更厉害了,一边胡乱叫着“奕知姐”,一边试图把徐奕知从自己身上甩下去。
徐奕知掰住蒋黎的双手,压在脑侧,蒋黎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徐奕知在上方道:“你来之前没有想过这种情况吗?”
徐奕知喘着气,眼里闪烁着一些看不懂的东西,蒋黎本能地觉得危险。
被徐奕知压住的是腰,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徐奕知的身体也微弱地起伏着。
重量,重量压在肚子,“自己身上有一个人”的事实如此清晰,清晰如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思考,每一个生存的瞬间。
蒋黎的确没有预料过这种情况,这一幕却很熟悉。它出现在哪里?
蒋黎看着徐奕知,仿佛思考不能。徐奕知面无表情,眼里却有光。动作太大而衣衫凌乱,露出了半边锁骨、挣开了一颗扣子。
扣子是自上而下第二颗,蒋黎这个角度似乎看见了什么,那是白色的娇嫩的肌肤,很少见人,此刻却暴露在外人的面前,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
蒋黎走神想:扣子是被撑开的吗?
这一刹那她想起了这一幕为什么熟悉。
这是剧本上的一幕,也曾出现在蒋黎的构想里,只是——视角不应该在下,自己应该穿着华服,游刃有余、居高临下、处变不惊地,给“平瑶”教学。
徐奕知说:“不是说对戏么?不知道怎么*的皇后,恐怕教不了平瑶吧。”
她再次俯下身子,在蒋黎耳边道:“演戏我不懂,这个我却可以教你。”说完,她在蒋黎的锁骨上印下一吻,蒋黎的身体抖了一下,她满意地笑了,说:“这是学费,还算实惠。”
蒋黎被自己身上的酥麻感吓了一跳,徐奕知曾经恶作剧似地亲过她,那时候自己没有感觉,现在却不知道哪里凭空冒出来了些奇怪的反应。
像是被什么施了魔法。
她把头侧向一边,不去看徐奕知的脸,眼前又是徐奕知的手。
手指头有些发白,可见攥住自己的手腕还是花了些力气的。蒋黎骨架小,人又瘦,手腕最细的地方被徐奕知盈盈一握还有多余。蒋黎说:“奕知姐,你、你不能……这样……”
徐奕知探下身子,用嘴巴去寻找蒋黎衣服的扣子。一边下移一边道:“不能哪样?”
说完,她用牙齿去解蒋黎的第一颗扣子,脸颊撞上了蒋黎的下巴,她便干脆在下巴处落下一吻,再继续劳作。
脖颈相交,也算得上耳鬓厮磨了。
蒋黎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徐奕知会这样做。徐奕知的呼吸被自己的皮肤感受着,把自己的脖子烫红了一片。温度又顺着体表攀爬,脸上也慢慢热了起来。
徐奕知继续下行,去够第二颗。第二颗高耸着,位置颇有些尴尬。徐奕知说:“嘴没有手灵活,这可如何是好?”
她问蒋黎,不出意料蒋黎不回答,只是胸口起伏地更厉害了,明显主人情绪波动也很激烈。
徐奕知也没等蒋黎回答,自顾自地再次去解开那扣子。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了吃奶,于是她暗自笑了笑,心里琢磨着,蒋黎也该反抗了。
不出所料,身下的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直接坐了起来。本来趴坐在蒋黎身上的徐奕知被弹开了来,差点摔在了地上。
蒋黎面色潮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她瞪着徐奕知,很难得地没有笑,她说:“奕知姐你怎么能这样!”
徐奕知没动,半晌扯出一个笑,说:“对戏还能怎样对?还是这种戏?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来找我汇报思想工作的。”
蒋黎心虚了,她来之前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妈妈跟她说要向前辈讨教,高博修说可以请教徐奕知,邱梦说你怎么不去跟奕知姐商量。
三个人的说辞加诸在一起,她就来了。
徐奕知问她:你是来干什么的?
于是蒋黎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对戏,毫无疑问,是对戏。怎么对,总不能两个人两张嘴完成这出戏。这是,“动作戏”。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说:“我也没想过会这样!”
徐奕知似笑非笑地看她。
蒋黎心中打鼓,反问自己:我真的没有想过这种情况吗?
随后发现,自己对眼前的一幕并不感到吃惊——顶多,是对徐奕知竟然这样有力而压抑。之前的几幕甚至货真价实地发生在她的脑海里,她用看过的电影佐以想象,还原了很多细节。
——虽然走向与她的设想并不一致。
发现这一点,把蒋黎吓了一跳。她以为自己对现状浑然不觉,以为徐奕知的吻和拥抱是突然的,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潜意识里已经预料到了,并在预料到的情况下,敲响了徐奕知的门。
这昭示着什么,她不敢细想。徐奕知动了动,看起来竟然是朝着自己移动的。
蒋黎心里一跳,想:难道是要吻我?
随后被打脸,徐奕知只是起身下了床,穿上鞋子,转身问蒋黎:“还对戏吗?不对戏的话,我要休息了。”
蒋黎没说话,于是徐奕知默认答案是否定,慢慢走向房门,道:“虽然很想留你睡觉,你大概不敢吧。明天的戏会很艰难,实在不行我跟编剧说删了这一场,我现在怀疑这是我哥的低级趣味了。欺负你还挺好玩的,不过你好像没被吓到,又没有那么有趣了。我现在很困,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徐奕知话很多,语速也很快,她打开门,转身对蒋黎说:“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蒋黎脑子里一片空白,听见徐奕知说话,就顺其自然地照着做了,直到站在门外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徐奕知却已经把门关了一半。蒋黎下意识伸手抵住门,看见徐奕知诧异的表情:“怎么,后悔了?”
蒋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连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得把手又放下了。
徐奕知却叹了一口气,伸手理了理蒋黎的衣领:“这样怎么见人?”
蒋黎脸一红,低头看脚尖。
徐奕知看蒋黎这副反应,心里一动,眼珠一转,问道:“刚刚那个吻,味道怎么样?”
蒋黎一惊,瞪大了眼睛抬眼看徐奕知。
徐奕知在心里叹了口气:还以为自己有戏了呢,没想到还是错觉。于是扬起一个如往常一般的微笑,道:“逗你玩呢,回去吧,乖。”
蒋黎如恍如惚回了房间,邱梦打开门还吃了一惊:“我以为你今晚住奕知姐房里了。”
蒋黎摇了摇头,张口要问邱梦什么问题,最后却还是欲言又止。
她想找人聊聊她对徐奕知的感觉,但是邱梦似乎不太合适。
邱梦很少见到这个样子的蒋黎,问道:“你怎么了?跟奕知姐吵架了还是打架了?”
蒋黎摇了摇头,道:“我要睡觉!”随后钻进了被子,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副不想讲话的模样。
邱梦想了想,虽然很好奇,还是止住了,也钻进被子里,关了灯,道:“晚安。”
“晚安。”蒋黎说。
说了晚安却也睡不着。蒋黎辗转反侧到两点半,终于没忍住,拿过了手机,犹豫了很久,给孟合哲发了条消息:
【孟哥,你是怎么确定你喜欢时哥的?】
蒋黎心里忐忑,又等了半个小时回复,什么都没等到。最后实在太困了,才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