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已经关上的玻璃门。
“哎哎哎——”梁锐言屈指去敲玻璃,“好好的路不走。”
柳絮宁哦哦两声?,往旋转门的方向走,确认前面没有路障和台阶,又继续和姜媛发消息。
后面,有人脚步匆匆。于天洲叫住梁恪言。
“梁总让您过去找他。”
梁恪言都无需思考:“晚一点。”
于天洲为难:“梁总让您现在就去。”
梁恪言小?幅度地晃着指尖捏住的手机,眉眼划过烦躁:“知道了。”
一抬眸,他和正循声?看来的梁锐言撞上,他冲梁锐言打了个手势,后者快速比了个ok。
柳絮宁到海滩边上的时候,有人正站在烟花的引线旁,点燃第?一桶烟花后就快速往回跑。
姜媛在放仙女棒,说是放烟火,其实就是寻求一个氛围感?拍照法。一回头?看见柳絮宁和梁锐言,她?兴奋地招手:“柳絮宁!”
柳絮宁跑得飞快,梁锐言在后面纳闷,她?又不喜欢烟花,这么来劲儿干什么?
姜媛拿过地上的一把仙女棒塞给她?,又问梁锐言要不要。
梁锐言瘪瘪嘴,兴致缺缺:“你说呢。”
这态度真扫兴,柳絮宁没再搭理她?,抽出两根递给王锦宜。
王锦宜:“谢谢。”
海滩边,烟花一桶接一桶。黑蓝交接的天空下,有人的黑影像夜间?出动的动物,窜来窜去地点燃烟花。一束接一束的烟花气势十足地朝天空迸发,又在夜幕之间?轻盈地绽放。
手中仙女棒的流光与漫天的绚烂色彩相比逊色许多。
“砰——”
青城明文规定外?环线外?区域才可以燃放烟花,老宅虽然?在外?环线外?,但梁继衷许芳华年纪大了,看过便做算数,加上每年过年会有诸多远亲近邻亦或是同行好友来拜访,家长带着孩子,年龄或大或小?,小?的害怕烟花总会不知疲倦地放声?大哭,大的又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兴趣。柳絮宁不尴不尬地怀揣着对烟花的喜欢,埋入心?底的寂海,让它在沉闷的海底爆开。
柳絮宁仰头?看着走马灯般在她?视线里滑过的彩影,心?也跟着巨大的声?音雀跃地跳着。
“砰砰——”
又一束烟花炸起。一束比一束热烈、漂亮、盛大。
柳絮宁下意识回头?:“哥,你看——”
宽阔的视野之中,没有她?口中的人。她?有些懵,他没跟过来吗?
她?寻找着梁恪言的身影,也有人就这么盯着她?被长发缠绕的脸。
梁锐言平静地看着她?,半晌,笑了笑,不知何故渗出汗液的掌心?摁住她?的后脖颈,而后手臂顺势环绕过她?的细颈,带着她?的身体?往自己胸前压。
柳絮宁猝不及防地呆住,仙女棒还在她?手间?丝丝燃着。她?下意识伸长手臂,让那微弱的花火离自己和梁锐言远一点。
“你干什……”
他的脸压下来,五官凑近,无一丝温度的双眼紧紧攥住她?的眼神:“说了不要叫我哥哥,怎么这么不听话啊我们柳絮宁。”
有些东西已经到了临界点,柳絮宁浑身上下竖起被冒犯的利刺。空白的脑海中,只有梁恪言的那句话,浑身僵硬之中,圈在他怀里的手肘蠢蠢欲动。
王锦宜默默地往旁边挪了几步。她?自认自己不算是个正常人,但此刻还是觉得梁锐言很可怕——在所有与柳絮宁有关的事情上。
那蠢蠢欲动的手肘在大脑发出指令之前又归于平静。
——因?为梁锐言松开了她?。
刚刚的一切快得像是一场海市蜃楼。
她?竭力地压着怒意:“我刚才没有叫你。”
梁锐言置若罔闻,拿起一根全新的烟火棒:“还玩吗?再给你点一根。”
柳絮宁几近咬牙切齿地重复:“梁锐言,你不要转移话题,我说我刚才没有在——”
“嗯嗯嗯嗯!”他重重点头?,大梦初醒般,又挂上那个熟悉又欠揍的笑,“烟花声?好大,听错了。还玩吗?再给你点一根。”
再喜欢的东西也毫无兴致了。
柳絮宁用力地捏紧自己的手,指甲掐进肉里得以长久清醒,她?摇摇头?:“你玩吧。我困了,先回去了。”
梁锐言盯着她?的背影,步伐坚决,越走越快。
·
被梁安成发现自己做的手脚这件事并?不奇怪,如果他现在还不能发现端倪,那这么多年叱咤商场的经历也只能配以不及格的分数。
“梁恪言,我是你爹!你有的什么不是我给的?胆子大了敢在背后算计老子!以后我的什么不是你的?你现在就等不及了是吗!”梁安成的怒斥和那个放在书桌上的烟灰缸一起落在梁恪言的额头?。
他闷声?不吭。
绝对的利益面前,什么都得给他让路。
梁安成一个人的独角戏唱累了,他额头?冒汗,最后捂着胸口让他滚出去。
梁恪言看着他,还是问:“爸,你还好吗?”
这道担忧如今看来更?像是胜者的嘲讽,所以不出意外?地换来父亲一句更?暴怒的“滚”。
出门时,他与乔文忠撞上,看模样应该是在门口等了很久。看见梁恪言,他一时没摆正情绪,眼里的阴怨一闪而过。梁恪言笑了笑,朝他礼貌地点头?,叫了声?乔叔。
乔文忠心?中万般无奈地叹气。也是真低估了他,此时此刻,乔文忠才明白,应该早早地站位于他的身后才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夹着尾巴做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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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电梯同时不同向地在16楼停下。
“柳絮宁?”
出了电梯门,柳絮宁就撞见了梁恪言。但她?那股气儿还在身体?各处乱窜,无波无澜地嗯了声?作?为回应,然?后不做停留地往房间?走。
发现她?情绪上的不对劲,梁恪言加快步伐,他腿长,三两步赶上她?。可和她?到并?行的那条线后,又无任何行为,只跟在她?身边。
倒是柳絮宁自我克制着,不停地深呼吸,只盼望心?里的那根温度计快一些归于正常。
她?在自己的房门前站了许久,等冷静清醒下来了,一扭头?,才发现梁恪言就靠在门边,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站在这里干嘛?”她?问。
他反问:“那你呢?”
柳絮宁敛下眉眼:“发个呆。”
“那我看人发呆。”
这人!
她?阴阴郁郁地看他,却在触及他额角那一抹异样的伤口时一怔,舌头?都要打结:“怎、你这是怎么了?”
手指在他额头?前虚虚地比划了一下。
自己的情绪还没收拾好就来关心?他。这妹妹是什么,菩萨下凡吗?
梁恪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明显?”
她?提高?音量:“当然?啊!”
柳絮宁极快地打开门,抓着他的衣摆让他进门。
梁恪言看着她?在就这么点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