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不行
“我不知道……这种日子过了多久?只记得有天睁开眼睛时,我就在这里的病房里了。病房中很宁静、很舒服,东西也比之前主人给我吃的要好要多,和善的乔伊亲切问候我后,就把我交给她的拉鲁拉丝和吉利蛋护士们……
拉鲁拉丝医生告诉我说只要我不逃跑,要待在这里多久也没关系,它会负责把我的‘治’好的。尽管我并不理解它的话……刚开始我以为我到了天堂,但很快就发觉并不是这样。
在白天,这里的确是天堂……吉利蛋护士们也会亲切地陪我玩、照顾我,可是一旦到了晚上我就不断做着相似的恶梦……每晚上我都被吓醒,询问拉鲁拉丝它们,它们只说‘不要在意,习惯后就能够有一个好梦了喔。我们做为朋友,会一直支持你到那天到来的。’
刚开始时我相信它们的话,也努力去这么做,然而或许也是因为我太过努力,有天晚上我一直没法睡熟,半睡半醒中听到吉利蛋护士们间的谈论……发现到这恶梦原来是它们要灌入我脑中的潜意识,等到我接受了那恶梦而不再被吓醒时,我就不会再坚持、成为好PM了──可是我不想要这样,我想要走、但是它们……”
说到了这里,眼泪在伊布惊悚害怕的泪框中流了下来,接下来的事情或许是也就像现在这样吧?
“它们……有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吗奇克?”
“它们说……一定要将我‘治’好才能让我走。我不要,它们便翻脸恐吓我,说我已经是我主人的东西了──若逃跑就是小偷要接受惩罚!之后,若我哭闹反抗就会被打针没有办法反抗、不吃东西也会被打针没有办法不吃、不睡觉还是会被打针没有办法不睡……我想要回家,不要就这样被它们给‘治’好──所以我装睡然后趁着吉利蛋们不注意,偷偷从病房内溜出来,但却被拉鲁拉丝医生它给正好撞见……”
看来它们还真是把伊布当成病患,有问题就是打针、打针、打针个没完,真是有够荒谬──伊布它只是没有完全服从规则而已啊!怎么可以──就这样子把它当成病人般的折磨……但是的确,从刚才那只拉鲁拉丝对待伊布的言行来看,的确是已经不再把它当成正常的PM来对待,伊布现在的意志与行为似乎对它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样把这只出问题的伊布给修理好──
“但是奇克……你之前说过你妈妈得了重病,过了那么久难道你不怕……”
顺口,我没多做思索便继续问到,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蠢、像某某白目记者一般问出这个可能害它伤心的问题。
“我知道的布伊。可是我还是想要回家──想要……回家再看一眼……这样子不管之后我会怎样或要我怎样……我便也都没有遗憾了。”
好似在吐露一段属于自己的临终遗言般,伊布述说完它这个一直追求的渺小、而又卑微的愿望,我实在想像不到它竟只是为了一个如此的一个愿望,居然就能够忍受到了现在──实在是太可怜了啊!如果我再不帮助伊布它的话,恐怕它就算不被逼疯也只会被扭曲、只会永远非常痛苦的活着了……不!我还想这些干嘛?我刚刚已经向那只拉鲁拉丝偷偷动手脚了──已经,没有退路了!
“够了……快点……!等下我把窗户撞碎,你就乘机逃出去吧。我会留在原地──尽可能拖延住其它过来查看的人和PM的奇克。”
“为什么呢布?既然你肯帮我逃出去,那为什么你不也……”
望着激动的我,伊布它忽然间这么向我问到,竟令我突然感到一阵鼻酸……
“因为我跟你不一样呀……你在外面还有很多同伴和家人可以保护你、可以照顾你……可是我……我,可是从研究所被带出来的我,什么──都没有呀奇克。”
跟它说到这里,我竟不自觉地哭了……为什么啊?现在的我竟会比一只野生的PM还惨?野生的PM就算被抓住,还是有机会可以逃回到本来熟悉的地方啊!但是做为初始PM的我又能够逃回研究所吗?又能够逃回饲育屋吗?这又算什么──算什么啊!
“对不起的布……你别要再哭了。或许……你可以跟我一起──我相信我的族群一定会接纳你的!”
听到伊布这么说,突然间我感到有些心动,如果是刚成为菊草叶的我──或许会马上答应吧?但已经想到野生PM的那种餐风露宿、那种没火没电又没水的非人生活,每日每夜还要担心食物的不足、还要防备其它野生PM们和人类们的攻击……再说野外可没有什么PM中心可以治疗呀。这样恐怖地野生PM的自由生活──才不是我想要追寻的人一般地自由生活啊!
不行!我一定要变强,直到能够在野外自由行动而不用再害怕被其它PM攻击才行、直到能够在城中自由行动而不用再害怕被其它训练师用各种卑劣手段收服才行,然后……然后我要去寻找神兽们!它们应该会有办法把我再变回为人、应该会有办法再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如果跟着伊布族群一起生活,那这个目标就永不可能达成了。尽管知道,这或许是个很异想天开的目标,但这个目标已是我仅有的唯一希望了……
“不可能的奇克……就算你的族群得肯接纳我,但人们要找出混在你们族群中的我是轻而易举的,况且……”
我想过的生活是跟原来人一样的自由生活啊,并不是你们那种野生PM的自由生活──当然这种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已经……没有关系了奇克,只要伊布你能够连我的份──自由快乐的活下去就够了!”
“我答应你的伊,我会努力──自由快乐的活下去!”
看着伊布振奋雀跃的样子,仿佛把我过往所承受的阴霾给一扫而空,让我忽然也觉得自己刚刚所想像的目标──也一定可以达成!
“不行啦拉鲁……菊草叶你不行这样子做啦。本来呢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对我的‘治疗’有特殊见解的关系,所以才想要单独帮我去用自己的方式‘治’好它,情急之下这才激动的对我撒睡眠粉嘛……但是怎么原来是你自己也‘病发’了呢?真是完全看不出来呢?想必你的病在真新镇那里──似乎只有被治好一半而已嘛?”
声音是很轻松、很优闲、很随意的感觉,但我的心脏却差点被吓跳出来似得,怎么会这样子啊!我刚刚明明已经洒光目前叶子内──所有可以洒出来的睡眠粉到它身上了啊!怎么会?为什么它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