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走眼
突然一段不寻常、愤愤地吆喝声将我从回忆中抽回,定了下神、瞥了下目光快速审视着当下的周遭,有些害怕、不想承认却又实在是事实的相同感慨亦再次出现:不知道是曾几何时开始的?或许逐渐的累积就逐渐的开始,而到累积一定的次数时就已经再难以阻止了吧?
当听到第一道指令时,心理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开始抢先自动呼唤、自动进入状况;第二道指令以後就开始沉入痛与痛快中的忘我,忘我中可以向後回忆、可以向前遐想。或者也可以想到另一个次元、另一个真正属於自己的次元,在那里的家人好吗、朋友好吗、大家都好吗……等等悲哀却又没有答案的事情──当然也可以再把全神投入於眼前的战斗上,不过对於威胁感没超越一定程度的敌手来说,却又是很容易乏味与习惯的事情。
通常只要按主人指令反射性地任由身体行动就已经足够,极少会有未熟练而需要煞费心思的绝招与指令,要费心思的事情几乎都在训练时就已经做完,阵前抱佛脚令我们用身体为赌注施展不熟练与不稳定的绝招始终并非她风格所在。此外那种反射也已再难去阻止与违反,就算偶尔想要刻意再去制造些许迟疑的状况,都毫无例外的猛然感觉浑身不对劲似得,也许这就是所谓训练的成果吧?
虽然对於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对主人指令的极端信任有些害怕与担心,然而为了令自己能够在每次战斗时少受点伤却还是不得不接受这种反射的支配,可能是已经完全相信主人不会拿自己身体玩笑与游戏,而会好好保护与照顾才会如此这般、去不由自主极端的信任主人指令了吧?看着此刻自己藤蔓的末端,那只被枝蔓捆成像球般的尼多力诺,我这麽样想着。
「尼多力诺你还耍软什麽?快点给我挣脱呀!」
「已经够了吧小逸?虽然你的尼多力诺会毒爆弹、暗影爪等招而战力强悍,但被寄宿种子射到额头上、头遭藤蔓给包覆住牠就慌乱掉不听你指令了,也就是因为牠失控地对我菊草叶捕风捉影横冲直撞的鲁莽进行攻击,才会再中上麻痹粉最後落得被藤蔓给捕住的结果。你应该也清楚对於完成藤蔓猎捕技术训练的草系PM来说,牠对手被其捕住的前三十秒内的首三次挣扎是能否挣脱的关键,限制的时间与次数一过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当下听主人这麽样说道时却回想起一个发现:其实之前那只妙蛙种子对自己还算是客气的了;至少比起现在於战斗中的自己,还多用麻痹粉与极级吸收来说是如此。先前在接受极级吸收的绝招训练时,也就已经搭配完成了它的训练。藤蔓猎捕技术训练其实就是训练快速认清对手身上的关键点,以可在第一时间就能够以藤蔓去捕住完全压制对手的技巧。例如脖子部位就是大多数PM的重要关键点,只要拿下後不中断地去收紧就能令对手在六十秒内活动能力减半、一百二十秒内陷入濒死昏迷状态……如果再搭配什麽寄宿种子、极级吸收、特毒毒液、毒粉、麻痹粉和睡眠粉等等绝招,就可以合并组成一连串令对手快速败倒但却身上无伤的杀招。即使如现在对手身上有毒,从而令接触牠的自己中了毒也没关系,因为中毒所耗去的体力远不及寄宿种子和极级吸收所补充回来的体力,呼吸受阻、体力被剥夺的对手比自己更先倒下,还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
「哼……想不到小纹你居然还真有办法,能让这只不成才的菊草叶学会这种技术呀……?好吧,就算是我这次看走眼了,但是下次再对上我可也不会再放水了啊!」
依旧嚣张的小逸这麽说道,言下之意也已经确认了这输局。回头看见主人对我点头示意,撤开了寄宿种子与藤蔓後,这只尼多力诺像片肉块摊在地上狂喘,遭藤蔓勒住因而令呼吸被阻滞一分多中的牠,似乎这时在三五分钟内都只能努力补足呼吸而无法动弹了吧。忽然发现牠含泪眼中对我透露出了极度的惊恐,虽然没有受伤但却似乎是被吓到了,我想也或许是吧?应该也是当然的吧?没受过一定程度的训练,战斗中忽然被寄宿种子喷出的一堆藤蔓给包缠住了头,嘴不能开、眼不能视的感觉与现实突然降诸於身上,不恐惧得发慌发乱的确是不太可能的。
然而也是只要牠发慌发乱却足又另我有机可乘,得以彻底的用主藤蔓将牠拿住而完全压制、败倒,尽管这样相比於飞叶快刀和藤蔓直抽来说,虽是有点风险可是并不会令牠受伤受创,不过对牠来说这种感觉或许相较於单纯的受伤受创来说,还可能要更难受的多吧?比较於不会受伤与受创的痛楚与难受,可能直接受伤受创的痛楚与难受始终都还是短暂,然而主人依我感觉调整取向了前者为孰重、後者为孰轻。可是这样子真是对的吗?始终还是不太可以肯定,但却可以确定与其和伤痕累累的尼多力诺相较,目前尼多力诺的样子的确能使我地歉疚感觉减少了不少。
「哼……居然没受什麽伤就被对方给击倒了啊?还被吓出泪来?我真是看错你这只没用的东西了。想想你这家伙之前还真有胆,敢来抢我火恐龙食物的时候可没有这麽孬种呀──居然被追上还不快放下食物逃之夭夭,反而还厚皮、厚面好勇斗强,一夫当关地来迎战我的两只得意PM。虽然是不知所谓但还是值得欣赏,可是现在你看你这副德性,是什麽丢人现眼的样子?真牠X的有够难看──!」
此刻小逸走上前去冷眼瞧着尼多力诺,接续劈头就是对牠一阵的奚落与责骂,最後甚至还踹了牠一脚後才将其收入球里。眼见此景况的我当膛怒火中烧,若是他能够听懂,我肯定自己定会这样对他呛骂道:「你这死小鬼说这是什麽风凉话!要不你自己下去打一场看看啊奇──?不呼娘哭爹尿裤子才怪──!」然而即便是表达不满的吼叫,我却始终也还是没有对他发出,因为正为我喷洒解毒剂的主人这时已经抢先我一步,为此而上前跟他又再次大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