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榆脸色爆红,多少不太熟悉这个称呼。
闻倾川没介绍来人,沈桑榆便只是点了点头。
闻倾川跟对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进村的路上闻倾川才解释道:“红莲村就好像一个大集体,各家各户多少带点关系,不过你不用记住他们。”
沈桑榆点头,忽然问:“不过刚才那两位是谁,我看你们聊的挺好的。”
闻倾川一本正经的答道:“不认识。”
沈桑榆:“……”
她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男人回答十分认真,一看就是很认真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不认识还聊的这么高兴?”
闻倾川笑笑没说话。
他已经离家十年了,十年光阴似箭,可这期间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出生,多少老人去世,十年的时间不管是什么人都有些变化,更何况小时候他和村子里的人接触并不多。
二人说着话,终于在一处青砖瓦房面前停了下来。
面前的房子很大,并且还是村子里唯一的二层楼房,看样子应该是新起的房子,院子很大,两旁栽种着樱桃,已经红的差不多了。
沈桑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了然了。
闻家的家庭十分复杂,除了闻倾川的父母,上头还有老爷子和老太太,但因为两位老人长年生病,家里入不敷出。
闻倾川弟弟闻超在公社上班,还是公社书记看在闻倾川的面上才同意的。
只不过上班才一年不到,而且还谈了个媳妇儿,身上也存不了多少钱。新笔趣阁
所以这些钱估计是以前闻倾川给家里的。
二人站在门口,正打算进来的时候正好与站在门口倒垃圾的闻春燕碰上。
沈桑榆刚出来差点没认出来对方。
明明才半年不到,闻春燕竟然黑了不止一个度,甚至身形也消瘦了不少。
而闻春燕呆愣愣的看着二人,直到李舒华在客厅见闻春燕站在门口一直不动,骂骂咧咧地走出来:“愣在这里干什么,屋里面的碗还没洗呢……”
这时李舒华也走了过来,看见沈桑榆的那一刻也同样停下了脚步。
但她反应比闻春燕快了不少,尤其是看见面前二人手里提着这么多东西的时候眼睛更是一亮,像是忘记半年前不欢而散的场景一样急忙迎了上来,春风满面的说:“倾川,桑榆,你们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客套话说完了,李舒华目光又看向了闻倾川手里的那个大袋子。
要是没看错的话里面还有麦乳精!
现在麦乳精可不好买,之前二儿媳妇儿想吃,她托人买都买不到,可沈桑榆竟然有两罐子!
李舒华顿时高兴了不少,继续客套道:“回家就回家吧,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啊……”
说着,李舒华伸出手想要将沈桑榆那口袋的东西拿过来。
结果沈桑榆忽然连连后退几步,目光警惕。
李舒华满脸疑惑。
闻倾川挡在沈桑榆前面,声音这时响起:“妈,桑榆手里面的是她自己买的零食。”
李舒华:“???”
她皱着眉头,脸顿时就拉了下来:“买这么多干什么,这不是浪费钱吗!”
她还以为给她带的呢!
李舒华说着看了一眼闻倾川手里的东西,东西虽然也多,可哪有沈桑榆手里头看着贵啊?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情好,李舒华也没有跟二人计较,先让二人进屋了。
屋里亮堂堂的,沈桑榆看了一眼头顶的灯,比家属院的院的灯还要大还要亮。
沈桑榆靠在闻倾川身旁,捂着嘴悄悄说:“等回去以后咱们也好好布置一下咱家。”
闻倾川听见“咱家”两个字心里就乐的慌,对于沈桑榆喜欢花钱这件事一概能够接受:“到时候我们一起布置。”
板凳上坐着的李舒华看着二人悄咪咪说这话,说的太小声她也听不到,心里更加不高兴了:“刚回来说什么悄悄话呢,桑榆你回来正好,你跟春燕一块儿去厨房洗碗吧。”
沈桑榆还没说话,闻倾川却先开了腔:“妈,我去洗吧,桑榆赶了两天的路,身体不舒服。”
“我看她好得很,洗个碗能掉块肉还是咋滴?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啊?”
李舒华还记着半年前的仇。
当时她花了一百多买了这么多衣服,谁知道沈桑榆就只补贴了五十块!
要买的自行车没买到,钱也去了一小半,差点儿儿子的婚姻大事都被沈桑榆给搞没了。
如今洗个碗都不愿意,李舒华满鼻子满眼都是对沈桑榆的不喜。
闻倾川听后呛声道:“来之前我给公社打过电话,您也应该知道我们今天回来,进屋后也不问问我俩吃饭没有,现在桑榆赶了两天路还要让她洗碗,不知道的还以为桑榆回家就是回来洗碗的。”
李舒华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闻倾川。
她不敢想象闻倾川竟然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好啊!”李舒华蹭的一下就从板凳上站起来,火冒三丈:“你现在还敢跟我唱反调了?闻倾川,我是你妈!现在有了老婆忘了娘,竟然敢教训起我来了!你部队的领导知道你这样吗,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回去问问你部队是不是这么教你的!”
李舒华清楚闻倾川在部队职位高,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不满。
前几年的时候还会寄回来不少钱,可从去年开始每个月雷打不动只寄过来五块钱!
这些都是在沈桑榆进门之后全部都变了!
沈桑榆心里啧了一声,面无表情的欣赏李舒华的表演。
待李舒华快说不下去的时候,沈桑榆这次突然从位置上站起身。
李舒华吓了一跳,还以为沈桑榆要打自己。
谁知道沈桑榆开口道:“妈,厨房在哪儿,今天我来洗碗吧。”
李舒华:???
怎么和自己想的结果不一样?
之前家属院不都说沈桑榆看见酱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人吗?
闻倾川也想说什么,但抬头看着沈桑榆戏谑的目光,立马闭了嘴,嘴角撩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