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极乐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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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上,文武百官肃立,太后垂帘听政,皇上则慵懒地卧躺于靠垫之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大臣们递上的奏折。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连香炉中香木燃断的崩裂声都显得那么嘹亮。

太后终于忍不住,启声发问,“你们个个到是说句话呀!檀将军那边到底是何情形?不过小小一个通州,为何接连几日都攻不下来?!”

珠帘因太后的怒火不住地颤抖。

站在百官之首的谢晦,转动着他手指上的玉扳指,回头看了看众人,见无一人敢站出来回话,只好亲自上前回道:“回太后,通州虽小,可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加之秋旱之时,水源不足,将士们的士气也所顿挫。不过太后放心,檀将军久经沙场,且他带去的兵马足足比朱超石多了一倍,收复通州是迟早的事。”

太后逐渐舒缓情绪,温和道:“这事还得劳烦谢大人盯着,随时向哀家禀报,这堂上的其他人,哀家是靠不住了。”

谢晦略微得意地看了那群满脸愧色的下臣一眼,高兴地答道:“太后放心,臣一定不辜负太后所望。”

太后微微点头,沉默半响,忽又问:“庐陵县和沛县是怎么回事?哀家怎么听说那两个地方热闹的很,谁能给哀家解说解说?”

堂下徐羡之听闻沛县二字,不由心中一惊,难道太后发现什么了吗?

由于心虚,他极力压低身板,静静俯首而立,这完全不像他平日徐国公的威风气派。

太后不见旁人回答,探着身子透过珠帘,朝堂下瞄了一圈,转而问:“张大人,你来与哀家说说吧?”

兵部尚书张逑横肉一跳,哆嗦着腿,慌慌张张地走上前,回禀道:“回太后,庐陵县是二王爷的封地,沛县也由三王爷管辖,至于为何热闹想来,是那两位王爷好为游狎之事,这回吟诗作对,下回骑马射箭,形骸放浪毫无规矩,总能引起人们的围观。”

这一番话却将刘义符的睡意打消几许,他半坐起身,饶有兴趣地听着张逑发言,最后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张逑却并不觉自己所言有不妥之处,甚至还暗自为自己的见解自豪。

“荒谬至极!”太后听不下去,拍案怒呵。

“臣有罪!”张逑虽不明缘由,但他却二话不说,重重跪了下来,一个劲磕头。

张逑本是太后娘家的直属亲戚的儿子,无任何学识,本领,只凭太后这一层血缘关系,从一名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一步晋升为兵部尚书。他哪懂什么朝政,不过成天瞎混,换个身份吃喝玩意罢了。

太后想发作又不好发作,毕竟是自家人,张逑又是她亲自提拔,如今也只能自己咽下苦果。

她摇头恨不成器,说:“亏你还是在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上,他们二人招兵买马都招到天子脚下了,你竟浑然不知?!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徐羡之被太后的一声斥责吓得不由后退,冷汗泠泠。

“太后恕罪,臣知错了!臣下朝就去打听,一定给太后一个满意的交代!”张逑恐慌至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还不忘朝旁边的谢晦示意一眼。

刘义符看起了劲,捂着肚子偷笑。

谢晦知道太后不会重罚于他,上前劝说,“太后,只能说那两位王爷伪装得天衣无缝,连微臣都差点被他们蒙骗。张大人一时不察,也是可以理解。”

“罢了罢了,起来吧,哀家也指望不上你。”太后无奈叹了口气,忽然眼光一闪,转向徐羡之问道:“徐大人,你说呢?”

“没劲!”刘义符见太后这么快就饶恕张逑,一脸不悦地重新躺了下去,闭目养神。

徐羡之心中一凛,步履沉重地缓步上前,像是前赴刑场一般。

难道太后发现了我与画颜的密谋?若是如此,太后应该早就将我拿下才是,如若不知道,那么她就是在试探于我?太后究竟知道多少?他心中并无把握。

经过迅疾的思考,他很快镇定下来,拱手回道:“回太后,历年来,王子获得封地之后,私心膨胀都是有的,依臣之见,那小小的两个郡县,囤不了多少兵,威胁不了朝廷的地位。太后无需过于担忧。”

“果真如此吗?”太后有些疑虑,转向谢晦问道:“谢大人之见呢?”

谢晦高昂着头,气宇轩昂道:“臣以为不可小觑,若继续放纵他们,来日必成大患,趁他们未成气候,还可连根拔起。”

原来太后并不知情。

徐羡之心下稍安,但眼前的情形他仍不敢松懈,又上前辩言道:“太后万万不可啊,他们不过闲养些散兵,领着玩乐,若太后与他们较真,夺了他们手中的玩物,使他们怀恨在心,再生出别的事情来,岂不得不偿失。不如就随他们去吧。”

谢晦听了却一脸不悦,“徐大人怎的说出这番怯言,难道还让太后看他们脸色不成?!”

徐羡之毫不示弱,平静答道:“臣并不怯于他们,只是不想让太后枉费心力而已。”

“诡辩之言!”

“够了!二位大人的意思,哀家明白了。

谢晦欲要继续争辩,却被太后阻拦下来。

可他对徐羡之的疑心越来越重,他觉得徐羡之表面是为朝廷太后着想,实则是在围护敌人。

然而徐羡之至始至终都表现出一副赤心忠胆的模样,又让谢晦有些混淆不清。

他找不出徐羡之背叛朝廷的理由,只得暂时作罢。

太后站起身,凑到珠帘边上,侧头向刘义符严声道:“皇上,别只顾着玩,都什么时候了,到底要不要发兵收回庐陵县和沛县,你来决定吧!”

刘义符慢悠悠地坐起身,哈欠连天,“一切由太后决定吧,朕困了,回宫休息了。”

有张逑不作为的先列,刘义符敷衍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张太后,她一把掀开珠帘走了出来,怒指着他道:“皇上!这天下你还要不要了?!”

刘义符微微一顿,戏笑一声,转身怨恨地看着太后,道:“太后还知道这是朕的天下?!”

说完,愤然拂袖而去。

太后一把扔下手中的佛珠,跌坐在皇座上,气喘难平。

佛珠洒了满地,弹地人心惊肉跳。

徐羡之偷偷看了太后一眼,又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太后,臣还有一事请奏。”

“何事?!”太后冷瞥一眼,不耐烦地说道。

“过几天便是月祭大典,现在也该准备着了。先皇在世时,月祭典礼一直由皇上监管执行,如今太后还需另指派一人负责此事,不知太后”

“皇上既然都不管这天下了,哀家又为费这个心思?一切事宜由徐大人看着办吧!”不等徐羡之说完,太后随意吩咐一声,便愤然拂袖离去。

“臣遵旨!”徐羡之俯身恭送太后离去,心中不由暗松一口气,他的第一个任务总算顺利完成。

极乐宫新建于永巷的南面,耗费上千万两修建而成,金琉璃瓦顶,紫檀木门,锦绣满地,是乃皇宫最为华丽的宫殿。

极乐宫最新奇之处,还数后院那所美人池,酒水煮美人,实乃天下一绝。

这宫殿的主人自是刘义符。他整日睡卧美人池边,醉生梦死,竟不知今夕何夕。

“启禀皇上,徐羡之大人求见。”一太监轻轻走近浸泡在酒池内光着膀子,半梦半醒的刘义符身边,俯身禀告。

刘义符慵懒地挥一挥手,依旧闭目沉游于梦幻中。

太监不知皇上此举何意,又不好得罪徐羡之,只得转身去请他进来。

徐羡之等候于极乐宫门外,忽见一道落晖从天空中洒下,望着金灿灿的琉璃瓦顶,他忍不住感叹道:“仙境也!”

不过多时,太监来请。

一路上空酒杯,碗碟,裙带扔了满地。

徐羡之低头跟在太监身后,目不斜视。

“皇上?”徐羡之来到刘义符跟前,轻轻试问。

“嗯?谁啊”刘义符睡意沉沉地答了一声。

徐羡之立即俯身参拜,“臣徐羡之参见皇上。”

刘义符微微睁了眼,揉着脖子问道:“徐大人啊,见朕有何事?”

徐羡之轻吸一口气,说道:“回皇上,月祭大典即将举行,太后已将此事交由微臣监理”

“既然如此,大人接手办就是。”刘义符不耐烦地侧动着身子,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酒池边上。

徐羡之看了刘义符一眼,继续低头说道:“是,只是有一处,臣还需过问皇上的意思。”

“哦?”刘义符打了个哈欠,重新从地上拿起空杯,舀一杯酒池水喝着,一边问:“究竟什么事,让徐大人拿不定主意呢?”

“臣知道,以往祭祀献舞都由宫女完成,臣觉得,太过千遍一律,没有新意。”徐羡之俯首答道。

刘义符听说新意二字,来了兴趣,转身面向徐羡之道:“依徐大人之意如何才是好?”

“臣近日偶然寻得一舞女,不仅美貌无双,舞姿也可数天下第一,只要她云袖一舞,定可惊艳四座。臣想,近日皇上与太后为战事劳心乏力,也该趁此机会,好好畅快一番,所以臣斗胆申请改变古制,选用宫外舞女为祭祀献舞。”徐羡之战战兢兢说完这番话,垂首静静地等待回答。

“美貌无双?”刘义符轻轻念着,忽然大笑起来,“好!好!就照徐大人说的办!你应该早来请示朕才是!办好了祭祀典,朕重重有赏!”

“臣遵旨!”

徐羡之俯身退下,临出宫门,他仍然抬头寻望,金光已逝,寒光泠泠,不由摇头怅然道:“梦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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