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颜接过书信,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只见信中写道:“月初时分,城门相见。”然而信封却并未署名。她急忙唤住正要离开的侍卫问道:“送信的人长什么模样?”
侍卫回道:“是一个穿着灰布衣,手持鹅毛扇的书生。”
“怎么了?”萧明朗走过来关心地问道。
“你帮我照顾他们,我去去就回来。”画颜说完,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画颜一路连跑带跳地来到城门外,四处寻望,果然瞧见一人只身站在柳堤旁,仰头摇扇。
“曜文哥哥,你怎么来了?!”画颜跑到那人的身后,高兴地喊道。
摇扇的男子转过身来,果然正是桃园的孔曜文。如今已是三十好几的他,还是那么年轻俊朗。他用羽毛扇子轻轻敲了敲画颜的脑袋,略带责备地说:“我若再不来,你怕是还有更多苦头吃。”
“果然还是曜文哥哥对我好!”画颜激动地一把抱住孔曜文,久遇挫折的她,见到亲人后再也控制不住流下眼泪来。
孔曜文拿出绢帕细心替她擦干眼泪,“鬼丫头,总是这么犟,从不肯向我们多诉一句苦。如今你在沛城之事,若不是离木及时告诉我们,我们都还不知你在这里受着苦。”
画颜擦干眼泪,恢复平静地说:“原来是离木告的密。”
孔曜文责备地说:“用词不当啊,离木是一片好心。你二师父听说后,恨不得抄起家伙连夜打来。”
画颜不解地问:“这是为何?”
“正是因为他口口声声说要将伤害你人全都杀了,这才被大哥禁止出园。”
孔曜文继续说道:“听了离木说的情况,我已经为你清除了所有障碍,接下来,他们不会再妨碍你们。”
画颜惊呼:“曜文哥哥都知道了?可是你是怎么办到的?他们在暗处,并没有显身啊!”
孔曜文笑笑说:“我们的兄弟布满全天下,你第一天才知道吗?要查出他们又有何难?我已传话下去,江湖之内再有人敢与你们作对。”
画颜开心笑道:“多谢曜文哥哥!我让离木悄悄去办此事,没想到他却请了你亲自去办!”
孔曜文从怀里拿出一药**放在画颜手里,嘱咐道:“我听说了沛城的灾情,正是需要名医良药的时候,知道你必定不会坐视不理,三哥的药房留有养生丸,我便特意给你带了来,这药我只给你,切不可再给别人。别人不知这药的珍贵,难道你还不知吗?”
画颜看着四师父严厉的眼神,刚想讲幽冥县的事情,又咽了下去。
孔曜文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沛城百姓需要更多的粮食和药材,我都一一备好,明日一早便会又有一批送来。”
画颜一听此话,心中涌起无限的感动,可她不能多说什么,竟抱着孔耀文哭了起来。
孔曜文虽被画颜摇的晕头转向,却也无可奈何。忽然间,他将活蹦乱跳的画颜按住,一改往日神态,冷冷地说了一句:“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画颜朝身后的方向看去,却见萧明朗缓缓地走了出来。
孔曜文见了那人手中的长剑,忽然大笑三声,“原来是逍遥公子啊。”
萧明朗见此人认得他,又见他浑然一身正气,便卸下防备,拱手道:“请问阁下是?”
画颜抢先一步介绍说:“这是我师父。”
原来是她师父。萧明朗暗松一口气。
“你怎么在这里?”画颜问道。
萧明朗僵硬地挠着头,慢慢吞吞地解释说:“我我见你一个人出去,不放心,就跟来看看。”他转身看着孔曜文说:“即是师父,便到屋内一絮。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孔曜文摇了摇扇,寻思了一会,忽指着周围的景物,笑着说:“名字并不重要,只随你愿。重要的是,我知道我们还会见面。就此告辞。”
孔曜文说完正准备离开,忽转身对画颜留言。“以后可不许再瞒着我们!”
画颜高兴的点点头,朝着孔曜文走远的方向大声呼喊:“师父路上小心!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送走师父,画颜与萧明朗并肩返回庙内。
回去的途中,画颜怕萧明朗产生误会,小心解释说:“我师父也是江湖中人,最爱云游四方,今天恰好遇过此地,所以就来见一见我。”
萧明朗沉默片刻,忽冒出一句:“他很像一个人。”
画颜疑问:“像谁?”
“能拥有那样一把不寻常的鹅羽扇,天下只有一人,江湖人称恐无解。再看他那般洒脱的姿态,必然不假了。”萧明朗缓慢说道。
画颜轻轻一笑,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