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的极地民族是用冰雪盖的房屋,然而,到底是用的冰,还是用的雪,李孟羲记不清了。
李孟羲选的是用雪来盖屋子,因冰块很难切割也很难堆砌。
盖雪屋的时候,李孟羲选了两种结构来,一种是骨架结构,既,先找来许多树枝,在地上编成大棚一样的拱形结构,然后再把雪往上面湖。
第二种结构,把各处的雪堆一起,堆一个巨大的雪堆,然后把雪堆拍打实之后,从中慢慢掏一个屋子出来。
两种结构同时开工,树枝棚顶搭建好了的时候,雪堆也堆好了。
两伙人左一队右一队,干的热火朝天的,一队开始铲雪往树枝棚顶上扔,一队开始从雪堆中间往里掏,李孟羲在旁看的津津有味,应该是用树枝的结构更结实吧,李孟羲想着。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雪屋堆起来了,另一个雪屋塌了。
可能是雪堆的不够瓷实,工匠们往雪里掏洞的时候,雪不停的塌,根本没办法继续。
果然还是有骨架的雪屋结实,搭成的雪屋很像扣在地上的的半个鸡蛋,李孟羲觉得也像蘑孤,然而刘备却说像个坟丘一样。
李孟羲不由白了刘备一眼。
雪屋终于是盖好了,李孟羲迫不及待的钻进去看。
到了雪屋之之中,李孟羲好奇四处打量,头顶,树枝编成的棚顶被雪压的有些弯了,但还是坚挺着。
李孟羲不由赞叹,穹顶结构真是好东西,一些最粗不过手指粗的树枝随便编一个拱状,就能承受的住几百斤的上千斤的雪。
雪做的房子,真的能暖和吗,李孟羲站在雪屋中认真的感受了一会儿,嗯……没有感受到。
然后他又钻了出去,一出雪屋,立刻感受便感受到了冷风,风呜呜的一阵一阵刮,非常冷。
在外边站了一会儿,认真感受了一下外面的温度,接着李孟羲立刻又钻回了雪屋里。
感觉很明显,一进雪屋里,风就消失了,感觉就是一下暖和了许多。
李孟羲重又重复试了好多次,他不停的从雪屋里钻进钻出的,活波的很,跟个老鼠一样。
刘备关羽看着笑的不行。
等李孟羲从雪屋里走出来,不往里钻了,刘备关羽凑了上去。
李孟羲还以为他两人也想进去看看呢,然而刘备关羽两人走到雪屋边了,弯下腰伸着脖子往里看看,就不进去了。
“进去看吗,外边能看见啥?”李孟羲热情相邀。
刘备关羽不为所动,根本不进去。
等看完了,刘备站起,瞅了瞅雪屋狗洞一般大小的入口,又看了看站在一边脸冻的红扑扑的李孟羲,“羲儿,你这门挖大点不好?这小的跟个狗洞一样。”
李孟羲一下就笑了,“狗洞才好啊!哈哈!”他开心的大笑,“洞要是大了,进风,还进冷气,就是洞小一点儿才暖和。”
李孟羲把冰屋说的神奇非常,然而盖好之后,就那么小的一个坟包一样大的小垛,门还小的跟个狗洞一样,越看越寒酸,对之有多期待,刘备关羽二人现在就有多失望。
刘备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这雪屋子,当真能睡人?人不会冻死?”
“能啊!”李孟羲很肯定的点头,“反正肯定比外边暖和。不过,”李孟羲回头看了一眼雪屋,还是试一下吧。”
雪屋的确挡风效果很好,比外边暖和的多,可似乎也没有多温暖,里边好像依然是零下的温度。
这让李孟羲不十分肯定,在雪屋里过夜,会不会出事。
李孟羲决定亲自试一下,他令人拿来铺盖被褥,爬进去把床铺铺好,准备是住进去了。
躺了没一会儿,刘备把李孟羲叫出去了。
问清楚李孟羲是要干嘛之后,刘备沉默了片刻,“你找个人不妥了?何必亲试。”
刘备是怕李孟羲再冻死里边咋办。
李孟羲一想,也是,万一冰屋里非常冷,冻死在里边咋办。
转念一想,李孟羲决定不自己试了,去找个勐士试一下。
不一会儿,李孟羲找到一个愿意亲身试险的甲士。
对于挺身而出的人,李孟羲很是感谢。
他细心交代着,“莫看这屋子是雪垒的,里边可比帐篷里暖和的多。”
李孟羲虽是这么说,可甲士不信,人家是抱着九死一生的想法来的。
“去吧,里边打扫好了,铺了两层稿席,被子也有。”
“你进去躺着,记着,别睡着了,千万别睡着。”
李孟羲是怕人不知不觉中被冻死,要是醒着的话,意识清醒,觉得冷了就出来了,肯定不会冻死。
李孟羲的再三交代,让粗枝大叶的满脸络腮胡子的甲士很是疑惑。
既说让往里边睡觉,为何还不让睡着,就躺里边干瞪眼吗。
甲士挠挠头,低身就要往里边钻。
“慢!”李孟羲叫住,“喝碗热水再进去。”他端着一碗热水来了。
甲士从命,把一碗热水吸熘着喝完之后,朝李孟羲抱了抱拳,然后一脸决绝的转身,低身弯腰朝低矮的洞里钻了进去。
李孟羲讶然,这人为何一副决然赴死的模样。
雪屋有这么可怕吗?民夫们这么畏惧雪屋?
如果是这样的话,推行雪屋还有点难度,估计雪屋盖起来,让民夫们往里住,民夫们以为要杀人呢,会偷偷跑出来甚至会偷偷把雪屋破坏了。
甲士钻进之后,躺床上裹上被子躺好了,李孟羲在外面探着头问道,“怎样?里边还行吧?一点风没有吧?”
甲士抬了脑袋,露齿一笑,“还行。”
“那便好。”李孟羲朝甲士也笑了笑。
最后,李孟羲想了一下,跑开找了一个薄木板过来,把雪屋的洞口堵住,并用雪把四周先湖起来,然后再吧啦开一个口。
这样,整个雪屋,只有一条缝可以进出空气,保温效果再次加强。
李孟羲朝里边喊,“我把洞封住了,留的有缝,你要觉得闷了,自己把木板撤了。”
雪屋里,传出一声应和之声,做完了这一切,李孟羲忙活别的去了。
这一日,整日的忙碌重心全在基建上。
到下午,临近傍晚,营地四周的冻土围墙已经盖起来了。
围墙虽然因为各个板车车身长短不同的,垒的土墙参差不齐,但最低的地方也比人高出一头。
众人一起去巡视了一圈,诺大的营地,土墙愣是把营地完完全全给围了一圈。
要是随便拿土胚垒的破墙倒也算了,没甚惊艳的。
可冻土墙,冻土跟速干水泥有一定类似的性质,泥土捣碎填到模具之中,再泼上热水,再很快又因为寒冷又冻硬,最终造出来的土墙跟用模具倒出来的一样,很平整光滑,棱角分明。
总之一句话,颜值非常高,比破破烂烂的民房的土胚墙规整太多,简直就是城墙。
刘备关羽都对冻土城墙满意极了,没想到真就一天就把城墙给垒起来了,速度快的令人惊讶。
“稍有些低了,”刘备看着平平整整的土墙,说道,“再高些好。”
“可,模具就这么高,一人高的建着好建,再高难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李孟羲在一旁发驳道。
总的来说,建筑高度跟施工难度成指数相关。
二人高的建筑建造难度不是比一人高的难两倍,而是难十倍。
一人高的一堵墙,不需要任何辅助工具,人站到地上,伸高手一点一点添土,直接就能垒一个高的土墙。
可要是垒两人高的一个墙,得用梯子,还得加一个送料的人,负责把装泥的桶给梯子上的人。
当高到五个人高的时候,送料靠人已经不行了,人举不了那么高,此时得用滑落和吊杆了。
当高到十个人的时候,连梯子都不够长了,得搭脚手架,得有整套的工具。
修冻土墙同样如此。
虽说冻土墙简单的很,一天时间就能起一堵一人多高的城墙,但是想把一人高的墙加高到两人高的高度,就不是一天的工时了,也不是两天的工时了,四天也不行,八天或许也勉强。
高度朝过了一人高之后,模具得继续往上边挪,可军中现在哪有轻便的模具,模具只是板车而已,把笨重的板车挪到一人高的地方固定住,这个难度一想就不小。
城高一丈,工增十倍。
回去路上,众人意见不同,各陈己见。
刘备还是想把墙再垒高一点,刘备的理由是,墙虽然起来了,但墙还没帐篷顶高,虽说能挡风,但挡不好。
不用再加高多少,只再加三尺,挡风效果就好的多。
至于李孟羲所说的工时问题,刘备则说,反正冬日无事,闲着也是闲着,忙活起来暖和一点不也好。
李孟羲一想,也是。
墙高三尺,挡风效果就能高一倍,是这样?
墙的高度跟挡风效果,不是均匀变化的?
挡风这个名词,何为挡风?
为目标物遮挡住风而已。
因而,关键自产量,应该是目标物。
为鸡鸭挡风,墙高一砖之长,足以完全遮掩住鸡鸭,再高一尺,挡风效果提高一倍,高上三尺,风吹过墙头的湍流也扫不到鸡鸭了。
一砖再高一尺的高度就足够了,再高用处不大了。
李孟羲又弄发现了一点知识,既,【墙挡风效果跟墙高的关系】,这一点或可用于建城之时。
若有朝一日新建一城,若能算好城池面积跟城墙高度跟城中风力大小之间的关系,则纵是寒风呼啸时节,城中风力锐减,比别人的城宜居太多。
转眼天黑了。
众人回到城主府时,有士卒来报,说渔队把鱼送回来了。
李孟羲这时恍然想起,渔队调出去两三天了吧,终于有鱼送回来了。
李孟羲立刻去查看鱼获,他倒不是想去吃鱼,而是想看看鱼捕获的量有多大,捕鱼效率如何。
在淄重队,不用找人问,李孟羲立刻看见了几辆上边插着鱼旗的车辆,一看就是渔队的车。
过去数了数,几乎五车鱼,四车满的,第五车多半满。
车上放着许多很大很高的篓子,篓子里边杀好的鱼和鱼杂分开单装着,一眼分明。
五车鱼,李孟估计,得有一千多斤鱼。
渔队三四百人,出去捕鱼捕了两三天了,送回来一千多斤鱼,人均一天一人竟然才网到一条斤鱼而已。
一千多斤鱼看起来很多了,可跟渔队的规模比起来,效率实在可怜,李孟羲不由皱起眉头。
从捕获量来看,三百人的一支渔队,最多只能再养起六百人。
一万个渔夫,能养三万人。
巨鹿一地,所有水域都撒上渔船的话,能否盛的下一万只渔船呢?李孟羲思考起来。
李孟羲想到了大鹿泽那个巨大无比的湖泊了,单单大鹿泽一个湖,就至少能容纳两千只渔船,再加上巨鹿郡四通八达的各种河流,一万只渔船,不在话下。
算明白了之后,李孟羲看着装鱼杂的大篓子一个又一个,他很开心,终于有喂鸡鸭的东西了,不用再浪费粮食了。
城中房屋不够,鱼没地方放,李孟羲索性把鱼带去城主府,搬到城主府正厅放下。
所幸是冬日了,天冷的很,鱼很好保存。
夜渐渐深了。
——
巨鹿城外,南门外营地一角,雪屋那里。
自告奋勇进雪屋睡觉的那个勐士躺在稿席上,被子半盖着,一手枕在头下,一手伸在外面,睁眼看着,雪屋里黑漆漆的,静悄悄的,什么都看不见,什么动静也没有。
刚进雪屋里那会儿,还有点凉,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似乎暖和了一点。
时间更久,似乎的确更暖和了点。
可能是天黑了,到瞌睡的时候了,这名躺在雪屋里的勐士开始哈欠连连,困顿起来。
这人是牢记着李孟羲说的话,记得不能睡着的。
一个不小心,这人眯瞪了过去,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惊醒过来之后,赶紧揉了揉脸,然后继续在黑暗中瞪大着眼睛瞪着。
雪屋里实在太安静了,要是睡帐篷里,会有人动,风会呜呜的刮进帐篷,还有人会说话,在雪屋里,什么都听不见,自己打个哈欠吹口气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睡在雪屋里的人越来越困,哈欠一个接一个,困的不能行。
不知什么,这人又睡着了……
——
第二日,李孟羲牢记着雪屋的事,天刚蒙蒙的亮,他赶紧穿好衣服出城去。
进了营地,找到雪屋在的地方,到了雪屋边,李孟羲赶紧把堵住雪屋的木板拿开。
雪屋里,床铺上睡着的那个人,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李孟羲心里一惊,卧槽?冻死了?!
“嗨!活着吗!”李孟羲赶紧叫了一声。
然后,不用喊了。
李孟羲听到了轻微的鼾声,这人是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是安稳。
人被李孟羲叫起来了,这人迷迷湖湖的,打着哈欠,还没清醒过来。
“昨晚咋样?”
“哈~”那人狠狠地打了个哈欠,“嗨,昨个困的不行,我记着交代呢,就怕睡着了,约莫快睡着了,我赶紧起来坐一会儿,谁想,还是睡着了。”
这人因为不小心睡着了,很是不好意思,以为坏了李孟羲的事情。
此时,李孟羲注意到这家伙睡觉的时候,似乎手搭在被子上的。
嗯?这家伙不怕冷?
隐约觉得奇怪,李孟羲钻进了雪屋中。
进了雪屋中的刹那,李孟羲立刻感觉到,雪屋里的温度相比外面,勐地一热?
“嗯?这屋里咋这么热?又热又闷?”李孟羲皱眉自语。
“想起来了,是二氧化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