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俘虏营,早饭的时候,饭间,刘备问说,“羲儿,今日要不练完兵再拔营?”
练兵?李孟羲迷茫了。有必要?眼看就到南栾城下了,赶紧行军才是,用得着耽搁。
“某是这样想的,”刘备放下快子道,“昨夜若非俘虏起乱,青巾兵四十营,皆已查验,可因夜中乱,只查验二十一营,余下过半未验。
我看是不是早些清完,而后四十营,一千四百余人,再以此千四百人人领四十,共六万余众,早分完,咱可早一日练兵。”
李孟羲误解了,他误以为刘备说的练兵,是每日晨间战兵们早起的操练。
原来刘备说的练兵,实是指查验青巾兵四十营一月训练成果,然后再开启第三批练兵。
李孟羲都诧异了,刘备竟如此心急。
正如李孟羲曾所说的那样,早一日开始练兵,便早一日兵成,谁也不知,会不会因这一日之早,而成胜负关键。刘备深以为然。
故而,正因是离南栾城近了,怕抵达南栾之后,会事务繁忙,来不及查验也来不及划分几万人的练兵分属,万一还要攻城,拖延不知多少日,练兵拖延几日之久,刘备舍不得把时间如此浪费。
本来义军中做事赶趁的是李孟羲,不知何事,刘备也变得锱铢必较,见缝插针,一点时间都不愿浪费了。
反正南栾城近,一日赶过去跟两日赶过去,没甚区别。
刘备既然说趁今日把一切安排妥当,李孟羲觉得也可。
匆匆吃过早饭。
照昨夜那样,把剩下的未查验的青巾兵接着往下过了一遍。
在余下的部分,李孟羲只认为只有一营不合格。
所有结束。
统计得,青巾兵四十营,共有三十五营过关。
此三十五营,人数有多有少,有满员也有不满员。
人数相加,共计一千二百零四人。
还有,刘备负责单独练的一队妇人,竟然队列走的也像模像样。
随后,便开始大张旗鼓的,选拔兵员,分派所属的整个过程。
满营惊动。
第一批练兵,乃是李孟羲边摸索,边实践,练出的四十人。
这四十人,人人合格。
然后第二批,是以第一批四十人每人又领四十,共一千六百人。
为时三十五天的练兵结束之后,一千六百人,得到合格队列兵员一千二百多。
到这第三批,再以一人带四十人,一千二百,乘以四十,为四万八千之众。
这个数目一出,意味着,军中所有的民夫将不能空闲了。
义军现在臃肿至十一万之众,除去还未完成招抚流程的四万,剩下的总共也只有六七万人。
再除去妇孺,除去部分不适合操练的人,再除去妇人,剩下的,哪怕把老人也拉去练兵,人不够了。
满营要被折腾起来,刘备为千头万绪的杂乱感到头疼。
和李孟羲一合计,李孟羲和刘备都认为,第一步应该是,找足够多的青色头巾,以使负责练兵的一千二百人和其他人区分开来。
教官用青色头巾,这是传统。
传统的根源在于,当时第一批练兵时,发现挑的四十个人,练了一夜回去后,第二天有人混水摸鱼,换了别人来。
因而,为作区分,杜绝混水摸鱼,同时为让练兵显得正式一些,李孟羲去找了一匹青色的丝绸,裁成条,令新兵缠头戴上。
自那之后,青巾众人因为头上青色头巾而引以为傲,且新兵们都头缠青巾看着统一且整齐。
传统就这样形成了。
但凡练兵教官,皆头裹青巾。
把当日那匹青色丝绸拿过来,一看,教官多达千二百人,也太多了。
一匹丝绸,决计不够。
刘备让张飞赶紧去找,只要是青色的布,不管是是不是丝绸,都拿来。
张飞领命而去,张飞在物资车上翻了个底朝天,把所有跟青色沾边的布,都给抱来了,抱来有几十匹之多。
而后,又叫来妇人们,拿着剪刀,把布全裁成宽两三指的布条。
几十匹布,全毁成了布条。
而后,是很有仪式感的授青巾仪式。
一千二百练成的教官,再加第一批四十人,再加四十妇人,共计一千二百八十人,队列站的整齐如刀切。
刘备让李孟羲提着筐,筐里装着的都是青色布条,走到排头一人面前,李孟羲拿起一根布条给刘备。
刘备亲手把布条交给其人,并勉励一句,“青巾授下,后面可就得为教官了,得教别个本事了,可得好好用心。”
为首之人,郑重的接过青色布条绑在额头上。
这边是刘备李孟羲在发布条,另一边是关羽张飞,张飞是提筐那个。
刘备是特意安排如此。
关羽在军中有威仪,关羽来授予青巾还好,张飞这家伙,苛责于下,要是让张飞发,不一会儿张飞就不耐烦的,会吼一声,“来来!你们自己拿!”筐地上一丢就不管了。
然后,要是谁把布条不小心碰地上,张飞还会骂人。
张飞肯定会如此,那么授青巾的仪式感,便被张飞破坏的一干二净。刘备深知张飞秉性,因而让关羽来。
一千多人,每发一人,刘备都说上一句。
人实在是多。
到后边,“好好用心。”刘备发下一条青巾,只剩下这一句话了。
说都说累了。
把一千二百零四十人发完,用时不少,太阳高起,已不复清晨了。
再回到队列前,刘备此时再往下看,但见千二百人,一排一排的站的齐整,个个青巾缠头,自有一股肃然气势。
可不,一千二百人,衣服乱遭,鞋乱七八糟,都灰头土脸的,连头发都乱七八糟,除了头上刚缠上的头巾,还有哪看着统一的。自然,缠上青巾之后,变得有气势的多。
青巾已授完。
第二步,李孟羲觉得是得弄编号,弄旗帜。
昨晚操演的时候就发现,没有番号,这边喊集合,却没喊清到底哪队集合,于实战中必然会出混乱。
番号一定得有。
尤其是这第三轮练兵,教官一千两百多,新兵几万,如此庞大的规模,不划分所属,肯定会到处混乱。
李孟羲认为,必须得有旗帜,旗帜上写上番号,然后有旗号作为统属标志,这样才能勉强使数万人之巨的练兵规模不至混乱。
李孟羲意识到,问题恰就在番号这里,要大规模练兵,一下扩到几万人,好多人,根本——不识字!
哪怕往旗号上只写“一二三四”这些简单的数字,可是,对于那些不识字的来说,记忆文字困难相当的大。
今天拉好了队列,睡一觉明天,半数的人都不记得自己的旗号是啥了。
然后明天还得费很大功夫拉人。
李孟羲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说,要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得需要高素质的兵员,需要士卒们普遍识字。
拿现在识别旗号这最简单的一点,现在义军就没辙了,因为好多人,根本就记不住数字番号。
由此,李孟羲觉得,看来扫盲不仅得在战兵中进行,还得在预备兵员中进行。
队列倒是好练,可实际军队运行中,士兵要是看不懂旗号,这可没办法像队列训练一样一个月就能让新兵学会认字。
条件有限,既然文字番号不好用,李孟羲很快想到了解决办法。
十二生肖旗。
十二生肖旗是很早时候,李孟羲推演攻守战法时意识到,士卒识字率不太高,城头按区域划分的旗号,支援的士卒到了城头,认不得旗号,也是麻烦。
故而,索性弃文字不用,用士卒普遍都认识的东西更好。
普通士卒最熟悉的,还不是青龙白虎四象神兽,而是十二生肖。
当时考虑到十二生肖旗之后,李孟羲后来便让人做了一些旗号备用。
现在军中,做的又大又好的生肖旗,正好备的有。
令人快速取来生肖旗帜,十二面生肖大旗。
再一想,新兵教官正好一千二百人,正好百人一面旗,正好合适!就跟早就注定了一样。巧的令人想笑。
一千二百人,先按十二生肖,百人分一旗。
鼠旗,百人。
牛旗,百人。
依次往下,每旗百人。
然后,每一旗的百人,是一百个新兵教官。
这一百人,每人领四十,这一百人之中,依然需要有番号区分。
文字番号不能用。
如何用其他的标识来区分一百人,李孟羲有为匠营设计旗帜的经验,他想到的是,用常用物件来作为区分标志。
比如用碗,比如巴掌,手,快子,剪刀,等等。
李孟羲凑够了十个二级标识,分别是,快子,手,剪刀,竹筒,杨树叶,鸡蛋,桶,笤帚,盛粮食的斗,秤杆。
共计十个清晰明了,并且能被所有人容易记忆住的图形。
这样,二级标识有了。
如何在一千二百个新兵队中,确定某人所属番号,比如,此人可以是,鼠旗,快子营,第一队,第二队,第三队,诸如这样。
旗号系统,李孟羲考虑清楚了,问题来到了后勤这里。
需要一千二百杆旗号,得立刻着手做。
跟刘备匆匆商量了下之后。
李孟羲去妇孺营去了。
到妇孺营,李孟羲找到绣娘柳氏,令柳氏赶快安排活计。
需做旗帜一千二百杆。
图桉李孟羲也给了,一面旗,旗面主要一个大的十二生肖图像,边角分别是快子,手,剪刀这些。
也就是,鼠——快子旗,需要十面,鼠——剪刀旗,需要十面。
牛——快子旗,需要十面,牛——剪刀旗,也十面。
所有的需要纹在旗面上的图桉,李孟羲都亲手设计了一下,他画了简图,简洁又标准。
一千二百旗面,工作量繁多,万幸是,军中之前为做携行具,特意采买了许多剪刀针线之类的东西。
剪刀针线什么的,妇孺营不少。
当时为做携行具备下的工具,现在仓促作旗,发挥了大用。
妇孺营在忙碌,帮忙绣旗的人,不下百人。
至少一百多人有针线。
李孟羲在中转悠,时不时给出意见。
“……别绣那么密的针脚,能看出个大概就成,急着用。”见有干活认真的老实人,一丝不苟小针细线的缝,李孟羲就皱眉。
最好是,五分钟就绣好一面旗帜,能用就成,好不好无所谓了。
义军为整军停留的时间只有半天,最多一天。也就是半天一天时间,必须把旗帜做好,不然到明天才做好,明天还得再停一天。
转着转着又走到一妇人跟前。“找红线缝,麻线不显眼。谁有红线?拿来让她用用。”
李孟羲在妇孺营忙碌着,跟个监工一样,又像造假的奸商一样,人家缝密一点,他不让,人家缝结实一点,他也不让,人家看麻布边儿解了,想包个边,他也不让。
越简陋越省事,越粗劣就越好。
妇人们动作麻利,李孟羲还是等的着急,李孟羲觉着,要不干脆省事,拿毛笔直接画旗面也行。
然后一想,军中穷的,笔墨还没有针线多,不成,笔墨不够。
李孟羲在这边是准备旗帜,刘关张几人也在忙碌,他们在忙着选兵员,核查兵员数目。
所谓的兵员,只是民夫,民夫是从文安县攻城战之后,到破青云山,到破南和灭张宝,到灭张梁,这一串战事之后,所有俘虏到的人力。
除去未完成招抚流程的张梁部四万,其他六七万,都是后备兵员。
选拔兵员的过程,纯靠人力去挑。
保利不要,太老不要,妇人只挑够一千六百便不再挑了,因练成的女兵,就四十人。
有众多百夫长什长一类的低级军官协助,刘备这边清点忙活的快多了。
最终,把军中可用人力,全清了一遍之后,挑出的兵员为,四万两千多。
按一千二百教官,人均领四十新兵算,得三万八千人,人数肯定不够。
此时,有一个未曾意料到的问题。
军中有对各类人才着重的遴选,像是铁匠,弓弩匠人,皮革匠人,什么会骑术的,读书识字的,当过猎户的,身强力壮可为弓弩手的。
这些各类人才挑选完之后,都是暂时安置在淄重后队放着,这一是方便管理这些人才,二是,也是保护。
会骑术的骑兵兵员相当珍贵,如果把骑兵兵员发把刀让其当个普通步兵去上阵厮杀,就太浪费了。
刘备看兵员不够,就想到了淄重队的兵员储备。
他去清点淄重队的兵员储备,清点得了会骑术的人,有九百多人,各类匠人,从陶匠,铁匠,弓弩匠人,金器匠人,各类匠人,有三百多,还有弓弩手兵员四百余,身强力壮刀盾士后备,五百。
这些后备兵员,也是极好的兵员,也该训练的。
要是把这些好不容易挑出来凑一起的兵员再散到众多新兵,后边还得再费功夫再把人一个一个挑出来。
骑兵弓弩兵等后备兵员得练,但不能和民夫们混一起练,刘备令骑兵去找李孟羲交代说,再做【骑】,【弓】,【跳荡】,【匠人】,各类旗帜,每类十面。
刘备特意交代亲兵,令亲兵跟军师说清楚,教书先生的队旗,也得有,要军师上点心。
亲兵找来,命令传达到,李孟羲领略到了刘备的意思。
教书先生这个群体,风格高亮,要是树个旗帜,【教书先生】旗,那些读书人看见,得气的胃疼,得气死了。
不错,那些读书人,是大多读过点书而已,顶多就能当个教书先生。但,但大多读书人,抱负远大,自命不凡,哪个没有高远之智,谁肯承认自己就是个教书先生?
刘备也是想不通该怎么给读书人这一营弄营旗,便甩给李孟羲。
李孟羲皱眉想,不大时间,想到了很合适的旗号——【君子营】。
李孟羲隐约觉得,好像历史上,有这么一个全是读书人组成的军队,不然一下还想不到。
读书人,张口闭口子曰,以君子作为道德的最高追求,以君子之名称呼读书人们,正给其足够尊重。
读书人难伺候。
李孟羲烦。
找到绣娘柳氏,令绣娘柳氏找丝绸,找玉色丝绸,给君子营缝漂亮的营旗。
别的营,都是麻布旗,随便草草缝的十二生肖,快子鸡蛋啥的,独君子营的营旗,是丝绸缝的,还是绣活精湛的绣娘一针一线缝的,字也是李孟羲写了好几遍写的楷体大字,何止一个高端大气了得。
读书人要是再是心理不平衡,就岂有此理。
妇孺营要赶制的旗帜一千二百面,再加上,【骑】,【弓】,【跳荡】,【匠人】,各十面,共计四十面。
这些旗帜做完了。
绣娘柳氏的旗帜,才绣了一半。
等绣娘柳氏把君子营营旗绣完,李孟羲着人抱着旗帜,又去木匠营。
军中只木匠营那里,棍棒多。
又怕木匠营的棍子也不够,令人去淄重队,把所有存的长兵器,什么枪啊槊啊矛啊戟啊什么的,全给拿过来。
长杆兵器不仅是兵器,他首先是有个长杆,能绑旗帜。
木匠营的棍棍棒棒再加军中储备的长杆军器,足够了制作旗帜。
这一通忙完,太阳晒人了。
匠营众人帮着,一人扛着几十杆做好的旗去练兵场。
“玄德公,一千多杆旗,做好了。”李孟羲擦擦头上的汗,说着。
军中后勤力量的强大,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到一个上午,愣是做了一千多张旗。虽说旗面粗糙简陋,但再简陋,也是旗,也能起到足够的标识作用。
旗够了,分派练兵分属的第二步准备也完成了。
接下来,便是工作量最大的部分。
把几万人,给一堆儿一堆儿的再分配给一千二百人。
极大的数字与极大的数字产生了交互关联,工作量大的,李孟羲一想就头疼。
首先,先把教官分好,一部一部来。
十二生肖旗,第一面,一面做工精良,旗面鲜艳,红色底,上面绣了一只大老鼠的旗,十二生肖旗之鼠旗。
然后,是挑一百个新兵教官跟着主旗,拉到一边。
接着,把所有绣着老鼠的队旗拿过来。
妇孺营缝的老鼠旗,有一百面。
其中,主图桉老鼠,边上副图桉是快子的,是十面,副图桉是鸡蛋的,有十面,副图桉是剪刀的,有十面,杨树叶十面,粮食斗十面……
鼠旗共就分了剪刀,鸡蛋,快子,斗,等十营。
这十营,每营又有旗十杆。每面旗图桉都是一样。
鼠旗剪刀营,十面旗都是主图是老鼠,边上是剪刀。
鼠旗快子营,十面旗则都是主图老鼠,边上快子。
其他数营都是。
然后,一营十旗,则能分十队,有十面队旗。
于是,此时需要写编号。
李孟羲拿笔墨,在队旗之上,写编号。
从一到十,十个番号写完。
一百面旗写完。
鼠旗百全旗,番号齐整了。
前排一战兵百夫长帮着举着鼠营大旗,后边,是十人乘十人的大方阵,方阵之中,新兵教官们人人手持一旗。
第一排十人,旗面全都是老鼠——剪刀,从左到右,旗角番号是,一,二,三,四,五,六……一直到十。
第二排十人,旗面全是老鼠——快子,从左到右,旗角番号是,一,二,三,四,五,六……到十。
以此类推。
这十二生肖,十二大部,但第一部,但把一百人教官拉完,就画了好久。
李孟羲再次抬起袖子擦了擦汗。
“分人过来了吧。”他抬头朝刘备说道。
刘备点头,令远处带一队人过来。
一队民夫过来。
这队人,高矮都有,从五六十老人,到十六七岁的年轻人,都有,兵员算得上是良莠不齐。
大练兵嘛,一下练几万人,兵员自然比不上精挑细选来的顺眼。
过来的一队民夫,只三十人。
因兵员不足,若四十人一队,就不够分了,因而,少十人,三十人一队。人少了,也能降低一些训练难度,两全其美。
令,鼠旗百人方阵,横排第一列,第一人,手持老鼠——剪刀右下角写一队旗的新兵教官出列,带着其麾下三十人,往前走。
安排完,再叫下一队三十人。
三十人至,令持老鼠——剪刀二的新兵教官出列,带三十人,跟着第一队后面站好。
就这样,三级编制,十二生肖旗,每旗,鸡蛋剪刀树叶快子等十营,每营,则有一至十队。
旗,营,队,三级分属,一一对应,有条不紊。
这一通忙活儿,从上午,忙到大中午,又忙到下午,到下午大致三四点时,终于!他喵的把大头忙完了!
剩下的还有独立于十二生肖旗以外的,单独的部分。
这些是精锐兵员,分别是骑兵后备兵员,九百多,骑营九营;各类匠人,从陶匠,铁匠,金器匠人,三百多,分匠营三营;弓弩四百多,分弓弩四营;身强力壮刀盾士后备,五百,分跳荡营五营。
李孟羲是让第一批青巾兵,也就是最早练出的那四十人,来负责精锐兵员的训练。
最早一批的四十人,不仅接受过一轮训练,还作为教官,还每人练出了几十人,其经验绝对丰富,可以说是军中水平最高的队列训练教官。
人力被用的一点没有浪费,用的干干净净。
最后君子营,有读书人,二百有余。刘备对此,有特殊安排。
终于,把几万人给拉扯明白了,李孟羲累的啊,只想往地上一趟不起来,谁叫都不起来。
然而,事情还没完。
编制是拉好了,但人只是凑到一起,还得稍作操练,要使新兵们能牢记番号才行。
不然过一夜,明天又忘,乱七八糟找不到队在哪,前功尽弃。
李孟羲不辞辛苦,又把千二百教官聚集到一起,认真今日该完成的操练。
今日到天黑之前,只用完成一项操练就可以,让新兵们牢记各自旗号,然后集合解散,也不用站队列,能知道跟着旗集合解散就够了。
李孟羲特意强调,得让新兵们记清番号,谁不当回事,必须得惩罚,以儆效尤。
为此,为配合新兵教官们行事,李孟羲再借来战兵,给战兵下达军令,谁要是记不得番号,就抽鞭子,没鞭子就拿枪杆抽,没枪杆就拿刀鞘抽,没刀鞘拿盾拍,没盾踹两脚也成。军中穷的,鞭子都不够。
教官们各自回去了。
遵照命令,新兵教官们回各自队之后,开始各自交代麾下。
“都瞅瞅!咱这是啥旗。”一新兵教官,扯开旗面,令他队里新兵凑上来看,这些个新兵,老的老,小的小,一伙人毫无纪律的挤了过来,好奇的看旗面。
新兵教官教官指着旗面中间,绣的一个潦草的老鼠图桉,“这是啥?”他问众人。
“这不老鼠?”
“老鼠嘛!”
……
一看就看懂,尖头尖嘴圆耳朵,小爪子,长尾巴。不是老鼠还能是啥?
新兵教官,又指老鼠旁边的一个盛粮食的斗,问,“这又是啥?”
“斗!”一没牙少头发的老汉,咧嘴笑了。
“是斗嘛!”一青壮也道是斗。
新兵教官又指,旗面角落,巴掌大的一个“【四】”,问,“这谁知道是啥?”
人群中,有人识得几个字,说是四。
有人不知道。
“都记清了!”新兵教官大声说着,“这个字,都记好,是【四】,都记住没?”
围观众人,都说记住。
“那好,咱们队,就是老鼠——斗——四,这是咱队,都记记。”
一会儿后,新兵教官问,“都记好了吧?”
众人都说记好。
新兵教官也不再等了,便直接说,“都说记住了,一会儿我走远,我查六十个数,你们谁要是找不见我,或是慢了,打你们别怨!”
有人听说会挨打,心中一凛,有人满脸不在乎模样。
新兵教官也不管其他。
直接招呼军法士帮忙下令,然后扛着旗帜往边上走了。
军法士看新兵教官走远,走到一边人堆里去了。
便下令,“去,找你们教官!认主旗找!”
新兵们有人赶忙就去找,有人一步步慢走过去,有人看别人走,跟着别人,有的人,跟着走不远,不知怎样的疑惑,那人往边拐了。
军法士等人走远,查了六十个数,军法士也朝人堆里找去了。
虽不知人在哪,但找旗号就对了。
看那一堆旗号挥动,只要找到,老鼠——斗——四,就对了。
说是六十个数集合。
军法士和新兵教官汇合之时,老鼠——斗——四旗下,才到了二十五个人。
六十个数,快慢全凭新兵教官自己数。
不管快慢,只管人数,最后的人,必要罚他。
这是军师出的主意,说是杀鸡儆猴,不罚不能整肃军纪。
后边慢到了三人,新兵教官让军法士行刑。
军法士乃是战兵,有军令授意,也不迟疑,拿起刀鞘,去抽晚到的人的手心。
军法士抽的很用力,抽的啪啪的响,闻者肃然。
至于挨打的三人,两老一少,瞅他们挨打时紧绷的面部肌肉便知道,非常疼,疼的足以长记性。
一队三十人,先到二十五,又到三人,后边迟迟等不到剩下两人。
这人哪去了,新兵教官疑惑?
然后新兵教官去找,附近转了一小圈不见人。
都不说等明天了,这就一会儿,都不到三十步远,就有人没记住番号,给走丢了。
老鼠——斗——,四就算不认识,看一遍能记住吧,把番号用心记一下,记住根本不难。
然而难的就在于用心记下,民夫之类,散漫又没纪律,总有那么些人,根本都不上心去记。
老鼠——斗——四一队,有俩神仙走两步就下落不明了。
类似之类情况,一千二百新兵队中,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出错的不在少数。
甚至有的队,集合解散之后,会多了几个人。各种可笑。
别的新兵队暂且不管,老鼠斗四队,自军法士狠狠责罚了几个集合慢了的人之后,整队人,严肃的多了。
“记住,咱是老鼠,斗,四。”强调一遍。
挑人问,“你,你说,咱是几队?”
“老鼠,斗,四。”
“你说,咱几队?”
“老鼠,斗,四。”
“散!再散,走远点,喊你们回来结合,赶紧就回来,谁慢还挨打!”
在后边,这一队只练几个解散,不停的练。
练了一遍又一遍,其中又惩罚了数个慢了的人,但没有人再走丢了。
总之,一次练兵太多,混乱出了不少,但,总体而言,一千两百多新兵队,编制架构算是给清清楚楚的给搭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