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女官难道没有注意到,上次和你一起去许州的,以金运为首的一行年轻御林军的中下层和你兄长为首的几个世家子弟,最近是越来越近了吗。”
这样一说,翩跹才是发现有这样一件事情。“但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洛女官不妨想想,如果现在洛女官你和老朽有分歧,老朽开始诋毁你。以你父兄二人的脾气会如何?”见翩跹还是没有理解,姚丞相继续循循善诱道。
“定然是不会放过大人的……”
“那当初跟着小姐一起去许州那些御林军们呢?小姐可是救过其中不少人的性命啊……”
“那自然也是……”翩跹定了定神,随后说道:“会替翩跹出上一口恶气的。”
“那如果这件事诋毁到小姐名誉,那么太后娘娘会坐视不理吗?”
“不会……毕竟,我现在还是太后的人。”翩跹有些犹豫的说道。
姚丞相咳嗽了几声之后,对着翩跹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小姐一动,那么整个洛家又怎么可能不动,御林军中又怎么会不动,甚至太后那边,也是不会坐视不管。甚至,太后的母家赵家也会牵扯到其中,那作为赵家、洛家两家姻亲的姚家岂是能够太平的了的。”
翩跹闻言,背后隐隐觉得发凉。
“洛女官可是明白了。”姚丞相咳嗽了几声,接过身边丫头递上来的水,喝了一口压了压。
“所以,这就是姚丞相昨日里让姚二公子跟我大哥说那些话的原因吧。”翩跹停了停,若有所思的看向姚丞相,说道。
“果然瞒不过你。”姚丞相倒是没有丝毫被戳穿的尴尬,倒是很坦然的承认了。“洛女官是聪明人,只要这聪明运用对了地方,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大人过奖了。”翩跹表情平静的说道。“翩跹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也就是够了。”
姚丞相的眼睛眯了眯,自然是将翩跹的言外之意听懂了。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笑容,说道:“那个人怕是成年之后就再也没有让人保护过了吧。”
“所以我来保护他。”翩跹嘴上噙着笑意,但眼神却很是坚定。
姚丞相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随后还是笑道:“你这丫头可还真敢说。”
翩跹没有接话,只是脸上一直保持着那个笑容罢了。
“姚相,时间也是不早,翩跹就先告辞了。”翩跹起身,在玲珑的搀扶下给姚丞相行了一礼,告辞到。
即便是伤了脚,翩跹的礼数却也很是周全。
姚丞相只是吩咐身边的丫鬟好生送送翩跹。
待到翩跹走后,姚丞相才是疲惫的躺倒了床上。姚儒熙见着翩跹离开后,才是进到屋里,想是看看自己的父亲。见到父亲突生疲态,也是吓了一跳。
姚丞相看到姚儒熙进了屋子后,只是说了句:“儒熙啊……我有种预感……”
姚儒熙不解的问道:“父亲。”
姚丞相拍了拍姚儒熙的手就是说道:“这洛家,怕是运道到了……”
“这运道难道是指洛翩跹?”姚儒熙问道。
姚丞相转头看了看姚儒熙,没有说话。可能会是她,也可能不是她,但终究,洛翩跹是不可能会让洛家出事的。
翩跹乘着软轿就是要往洛家走去。可是这半路上却是被人拦了下来。
轿子停得太急,翩跹差点跌了下来。停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一道很是熟悉的声音响起:“洛女官,宫里急诏!”
宫里找我?什么事情?翩跹听到这话,也就连忙掀开帘子看了出去。
是个熟人。只见金运一身官服打扮,说话间也就是到了翩跹轿子前面。
“金大人,不知此番急诏翩跹进宫所谓何事?”
金运一脸焦急的说道:“洛女官,太后昏了过去,整个慈宁宫已经是乱成一团了!洛女官赶紧回去看看吧!”
“太后晕了过去!”翩跹一听这话,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吩咐到抬轿子的人就是说道:“掉头,送我进宫!”
翩跹紧抿着双唇,手上却是无意识的紧紧攥住自己的帕子,眼神也是有些放空。
几个抬轿子的人也是没有见到这样的见识,一听到这个消息,连忙也就是调转方向,朝着宫里方向赶去。
然而就是在宫门口这群轿夫也都是被拦了下来,翩跹也只能是下轿,跟着金运一起往慈宁宫赶。
翩跹如今行动不便,这金运却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翩跹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
就是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就是走来一行人。为首的那人一身绛紫色的亲王服,脚步很是急促,看样子就是来接翩跹的。
翩跹一看见刘曜急急的走过来,下意识的就是喊道:“刘曜……”
刘曜迎上翩跹的眼神也是没有说话,连忙示意身后抬着轿撵的人过去。
刘曜却是扶着翩跹上了轿撵,在翩跹耳边就是安慰的说了一句:“我在。”
翩跹的眼睛突然变得柔和了起来。
其实在接到太后晕倒的消息的时候,翩跹的心里其实很是慌张。就像自己一直没有松开手上的帕子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刘曜说完那句话的时候,自己的手却也是慢慢的松了开来……
当翩跹乘着轿撵赶到慈宁宫的时候,慈宁宫中已经是乱成一团了,不仅王咏在,就连太医院首许宁也是在太后床前忙进忙出的。
安文帝看样子心情很是不好,向来儒雅的脸此时已经黑的能滴出水来了,就在安文帝看到翩跹的时候,心里很是疲惫的指了指太后的床边。
翩跹二话没说就是冲了进去。
太后不仅是昏迷了过去,而且面色发黑,竟然大有几分死气。翩跹心下不由一凉……
摸上太后的脉后,翩跹发现如今太后的身子骨已经是比翩跹回来后第一次见太后的时候弱上了不少,但这却是比翩跹第一次见到太后的时候好上一点。
翩跹心里有个大概的猜想,连忙将王咏拉到一边去,细细的盘问道。问完之后,翩跹心里大概也就是有了个底,随后就是附在许宁的耳边说上几句。
许宁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向着周围的人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儿,本来乱糟糟的慈宁宫却也是井然有序起来。
一直跟在许宁旁边的巧夕听到翩跹和许宁的谈话之后,一时间这眼神也很是复杂。
给太后服下催吐的药剂之后,许宁也就是带着一行人到外面的屋子里去跟圣上禀告太后的病因,而翩跹则是和张嬷嬷放下帷幔,给太后再一次的扎针起来。
针灸是为了理顺太后体内的气,让气回归本元,调节气血。其实太后这并不是什么大病而是吃错东西罢了,只是太后进来体质虚弱,晕了过去吧。
太医们见着太后这脸色也就是被吓坏了,一时间也就是做出不了判断罢了。
安文帝听完这许宁的话后,就是不满的喊道:“吃错东西?朕太医院里的太医竟然连吃错东西都是看诊不了,我留你们还有什么用呢!还妄称太医!一群废物!”
翩跹针灸完之后,听到外面这么大的阵仗,心里也很是不安。其实这次是因为自己太过于了解太后的饮食习惯了,这几日天干物燥的,这底下的人也就是好心做了几碗绿豆汤过来,可是这太后却又是素来喜欢吃牛肉。两物相冲,自然也就是伤到太后自己了。
看着外面安文帝正骂的高兴,翩跹自然是没有这个勇气出去的,也就和张嬷嬷一起候在了里面。
张嬷嬷注意到翩跹的脚有问题以后,也就是让希芸搬了个凳子来。翩跹也是没有多说,坐了下来,刚刚从宫门走进来,这脚上的伤看来是更重了。
等到圣上好不容易骂舒心了以后,这太后竟然也就是幽幽的醒了过来。
这可是把圣上给高兴坏了,连忙进来,嘘寒问暖一番。翩跹只是默默的退后几步,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间。
就在这个时候,翩跹感觉到旁边有人在看自己,连忙看去,就是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刘曜已经是站到自己身旁来了。
神出鬼没。
翩跹不满的丢了个白眼过去。刘曜淡淡一笑也就没有说话。
太后看了看翩跹,随后转头跟安文帝就是说道:“看来,这次又是那丫头救了哀家吧。皇帝啊……你可要好好赏赏那丫头……”
安文帝闻言看了过去,正好是见到翩跹和刘曜站在一起,一时间男才女貌,看那样子倒也是让人舒服得紧。
突然间,安文帝心里就是有了个主意。
但也只是一时之间的主意,安文帝很快也是打消来了。
毕竟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安文帝也已经是注意到翩跹对于太后来说,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女官了。洛翩跹这一身医术,如果就是这样嫁人了,那想必也就是一大损失……
想到这里,安文帝就是对着翩跹说道:“洛翩跹,你说吧,你是想要什么赏赐?”
翩跹心里一动,但嘴上还是说道:“翩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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