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手又怎么会放过呢?除此之外,更让那不世出神医在意的是这翩跹似是和她有着好一番的渊源。
翩跹其实不知道,这几日翩跹呆在这西山别院已经和外界失去不少联系,这几日不论是那西边传来的消息还是那南边递来的信件,翩跹都不知道,这几日几乎是把翩跹未来给自己的设定的路全部颠覆。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啊!”翩跹刚把自己裹好,一时不小心,险些滑倒,幸而她及时的扶住木桶,才免于摔倒。但翩跹手上一直带着的玉镯就没那么幸运了,就这样自翩跹的手上滑下,扑棱棱的滚进了那一桶还冒着热气的洗澡水当中。
那玉镯对翩跹来说意义倒还是有的,是自己临危受命去慈宁宫医治太后那一回,赵旭表明自己心意的时候亲手给翩跹带上的,随后翩跹嫌麻烦也就没有取下来过。这次竟然自己脱落了,似是在昭示着什么一般……只是那个时候翩跹没有分出心神去细想这个问题罢了。
翩跹暗自懊恼一阵,只得拨开那浮在上面的梅花花瓣,找准这玉镯的位置,然后挽起袖子,费力的弯下身去捞这玉镯。谁知一时不小心倒是栽进了那木桶。
得了,有得再洗一遍了。翩跹无奈的看着手上拿着的玉镯,心里很不是滋味。
翩跹这边自然是再一次喊来人送来干净的衣服,随后又是好一番折腾。
而另一边刚刚伺候完安王殿下吃药的若蝶却是接到一个消息。
今天晚上的刘昭特别难哄,觉得那药苦就开始怀疑会不会又是那洛翩跹做的好事,若蝶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碗药让刘昭吃完,随后就眼尖的看到守在门口的柳钰似乎有事要说,想也不想的就把那柳钰招了过来。
柳钰神色有些忐忑的进了屋子,因为现在柳钰得到的消息本就只是想着单独告诉若蝶,可如今那安王殿下还在场,柳钰一时间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只好借口说是,翩跹小姐那里派人来问一声明日早上大概什么时辰要走。
柳钰伺候若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从柳钰的神色里便看出这柳钰明显不是想要说这些话。但也不拆穿,随后就找了个机会单独找来柳钰。问清楚柳钰这期间的曲折,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就让若蝶这些日子里好不容易明朗起来的心情一下就跌倒了谷底。
“这赵旭!当真胡闹!送他上个战场还引来这么多的幺蛾子!”若蝶狠狠的骂了句赵旭,正要发火的在多骂几句的时候,屋里就传来刘昭呼唤的声音,若蝶气急败坏的就进了屋子,这半句话就含在了嘴里。
但这一进屋里这若蝶就换上了另一张脸,故作平静的和这刘昭说了几句话。刘昭的眼尖的察觉到若蝶的心情不佳,但也没有过问。既然她不想说就这样吧,总会等到她想和自己说的时候。刘昭本也就是一个喜欢藏着掖着自己秘密的人,对这倒也看得开。
若蝶没说几句话,就借口要好好答谢翩跹一番,就带了壶自己酿的桃花酒说过去答谢。
还喝酒?莫非发生了什么真的让她很难解决的事情?!还去找那小大夫……难道这事和那小大夫有什么关系?
翩跹这边才把自己收拾干净,冒着满身的热气,擦着微湿着的头发慢慢走出了净房,竟撞上了早就候在自己房里多时的若蝶。
早就候在那里的若蝶,见翩跹出来后,面无表情的说道:“过来,我们好好喝一杯吧。”
见着若蝶那满腹心思的模样,翩跹竟觉得这次若蝶看似是来者不善啊……
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坐到了若蝶面前,见那桌上竟烫着一壶小酒,闻着这味道倒像是若蝶一般不示人的自酿桃花酒,翩跹这下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笑道:“怎么?带来这么好的酒,是有事要求我吗?”
若蝶脸上的表情倒是绷不住了,笑了起来。周道的从酒壶边上拿起一个小玉杯,给翩跹斟满了一杯。
翩跹在见到若蝶斟酒的时候,就已经是有些坐立不安了,在若蝶把酒杯递给自己的时候,忙从若蝶手上接过酒杯,放在桌上,见着若蝶也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随后上举,像是要敬翩跹一杯酒的模样。
翩跹虽是云里雾里,但还是拿起酒杯跟若蝶碰了一杯,若蝶没有说话,便豪爽的一杯而尽。翩跹则是谨慎的抿了一口,双眼不敢眨的看着有些反常的若蝶,这是怎么了,明明今天走的时候她不还是很开心的吗……现在这是?和刘昭吵架了?
若蝶同样也是拿眼在看着翩跹,许多话憋在心口但就是说不出来,心里发苦,只得再给自己灌了一杯黄汤。
这副样子落在翩跹眼里,翩跹还真以为这若蝶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忙一把按住若蝶再往自己嘴里倒的就被,一本正经的说道:“喝那么急作甚,这酒又不是什么好物。何况现在安王那边也离不开你,你要是在我这里喝个烂醉,安王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若蝶闻言,短促的笑了一声,随后抬起眼看向翩跹,媚眼如丝,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着翩跹那拦着的手,轻笑道“酒不是什么好物,这话从你这个五岁就敢从自己师傅房里偷酒喝的人口中说出倒是不怎么让人相信呀……”
翩跹闻言脸上浮起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但随后就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若蝶你可是错了,自那日我就知道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因着这事我还被我师傅狠狠的罚了一顿呢!而且那日我差点打破师傅的那个玉镯,师傅可是罚了我狠狠抄了孝经五十遍呢!对一个五岁的小孩来说,我那几日可是抄的手都要折了呢!你看这酒可是什么好东西不。”
说到后面,这翩跹自己也是笑了。想到那几日师傅真的像是动了真火一般,狠狠的罚了自己不说,更是连续好几日不待见自己。不过为什么那时候对于一个连字都人不是很全的丫头要提出罚抄孝经那么高深的东西,翩跹很是不解,但最后也是想通了,大抵就是说要孝敬师傅,尊老爱幼吧……反正自那日起自己当真是收敛了不少。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谁不知道自那之后,虽然是被师傅罚了好几次,可翩跹还是喝了不少的酒,也练出个不小的酒量来。
翩跹甚少有这般尴尬的时候,一双眼睛滴溜溜的透着不好意思,眼里恰恰是最少见的干净与纯粹。这时候看着她的眼睛,干净明亮的宛若天边那一轮姣姣明月。
若蝶见到翩跹脸上那尴尬的笑容,翩跹自来脸上的笑意很少到达自己的眼底,这是她自小就养成的臭毛病,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像是把自己罩在一层透明的葫芦里,谁也进不来。若蝶知道这是翩跹自小用一个尴尬的身份长在那样一个勾心斗角的环境中保护自己的一个手段。
这般的笑容,自翩跹五岁之后,连若蝶也只是见过寥寥数次罢了。
怎么会在这样的环境中……翩跹竟然比一般的时候还更加容易放松几分。若蝶有些不解,但随后又想到,自己今天听到的事情,这事若是让翩跹知道,这般少见的干净纯粹的笑意还能再保持吗?答案是什么,若蝶心里有数。
于是,若蝶忽然改变心意不想让翩跹知道这件事了。就先不告诉翩跹把,明天再跟她说好了,让她好好睡一觉,明日可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的。
但那件事堵在心里又是让若蝶很是不舒服,若蝶只好又往自己的嘴里倒着黄汤。
这样的若蝶甚是古怪,翩跹一时也不敢让若蝶喝多,只好几次三番的夺下若蝶手上的酒壶。毕竟明日里若蝶也是主角之一,若是明日若蝶宿醉之后,这清心观掌观带着浑身酒味去迎接那姚家的两个小姐,这脸怕是丢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可若蝶像是真的有什么烦心事,而且看样子那烦心事又像是无法直接和翩跹说明,翩跹无法,也就想出那最是蠢笨的方法,一把夺过酒壶,把那里面的桃花酒喝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小半壶的酒让若蝶自斟自饮。
即便若蝶没有喝下多少酒,但因为一开始就喝的急,又是空腹喝酒,所以现在似乎已经是有些上头。翩跹无法,也就只得扶着若蝶走到那一边的小榻上先休息一会儿。
翩跹刚才喝的也是很急,这不一张脸已是艳若桃花,微微发烫了,翩跹望着正坐在小榻上不说话,兀自发着呆的若蝶,想着还是给若蝶泡些蜂蜜解解酒意才好,于是就唤了一早就候在门外的柳钰,让柳钰着人去准备着蜂蜜水,自己则是偷偷合上门,小心翼翼的拉着柳钰问道:“你们家主子这是和安王吵架了?这么这般反常?”
柳钰闻言,抬起头欲言又止的看了翩跹一眼,随后道:“主子这几日像是心情不好,奴婢不敢妄自揣测主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