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跹把纸再次递给刘曜:“照军医诊断,这像是一般的出痘,王爷不用太过于担心。”
刘曜笑了笑接过翩跹手上的纸道:“城北大营里面可都是本王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怕也是本王太过紧张了。”
“那……翩跹这次真的告辞了?”翩跹看了眼刘曜,半开玩笑道。
刘曜也起了玩笑之心,开玩笑的作揖道:“那本王恭送翩跹姑娘。”
……
且说颖岚及笄礼结束后,洛茵茵和洛翩跹双双留在了宫内,一时,宫内外谣言四起,无疑是几位上位者看上了洛家两位小姐,两位小姐要飞上枝头罢了。尤其是翩跹那日的一副神农百草图,一时间倒是被传得神乎其神,而这翩跹竟也成为话本里的那些个神医。且坊间早有传闻,翩跹的容貌生的极好,一时间,说翩跹是天仙下凡的也不在少数。
外头流言本是把翩跹传得神乎其神,但不知道为什么近几日那风声却有些小了,但传那洛茵茵琵琶声极美,就连周贵妃也惊为天人,硬要留下这姑娘给自己作伴。
且不说外面关于这姐妹的风声如何如何,但说这宫中的模样。翩跹每日定是要随着颖岚去给太后太妃请安,这第一日,果不其然就遇到随着周贵妃一同请安的洛茵茵。
昨儿个晚上太后让翩跹到慈宁宫好生教训一顿,一直到半夜翩跹才回到暖阁里,又因为翩跹有些认床的毛病,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而一大早就被颖岚叫起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一直托病静养,昨日颖岚的及笄礼都没出面,更别说每日的请安,所以众人很快就往太妃的康宁宫走去。
这洛茵茵像是要挽回自己在太妃心中的形象,竟破天荒的讲起了棋艺。不得不说,这周氏在洛茵茵身上也下了不少的功夫,这琴棋书画自是少不了好好栽培的。
不单如此,这周氏还砸下重本,连夜从府里送来件宝物,一个全琉璃打造的棋盘和两盒玉做的棋子。精致的耀眼的,令人眼花缭乱。
这看似投其所好的办法,却没收到这洛茵茵想要的结果。
太妃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道:“洛二小姐的心意本宫心领了,但这棋盘晃得本宫眼睛疼,拿走吧,你们年轻人好好玩。”
这下可是闹得洛茵茵一个好大的没脸。
翩跹心下叹气,这太妃说的是正理,太妃眼睛没那么好使,这些精致的东西即使再珍贵,但的确是不适合太妃用的。要送礼,挑对礼物可比珍贵与否来的重要的多。
当走出了康宁宫的大门,翩跹不由松了口气,总算过了一关,在这宫里还真是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得有错。
就在翩跹刚刚觉得松口气的时候,一抹淡青色的影子却出现在翩跹的眼前,翩跹和一旁的颖岚相视一眼,迎上去行礼道:“小女见过清妃娘娘。”
在见到今日翩跹一身淡粉色长裙,清妃保养得宜的眼瞳闪过一丝错愕,更有一丝怀念。清妃即便心中涌过思绪万千,面上依旧平静:“免礼。”
“你们来的倒是早。”清妃和蔼的说道。
颖岚笑道:“颖岚想着今天太妃娘娘要到护国寺祈福,就怕着来晚了耽误了娘娘的行程。”
“亏得你们有心。”清妃语带赞赏的说道,目光一瞥,问道:“哎?怎么没见到容妃呢?”
“娘娘你说我们起得早,母妃起的比我们更早呢!早早就去张罗着出宫祈福的事情了。”颖岚语带无奈道:“母妃就是这样的心性,一说出去拦都拦不住。”
清妃不知道想到什么,不由轻笑几声:“容儿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也难为她了。”
“可不是吗,”颖岚公主似对自己的母妃积攒了不少怒意,继续道:“前些日子,我母妃还跟我说,她平生最大的夙愿就是骑着她的追熙从安国的最东边跑到最西边。我都不知道她说真说假呢。”
颖岚虽是语带不满,但不难看出她和容妃母女情深。每当看到别人母女情深的时候,翩跹心里总有一个角落微微泛着酸,但越是难受翩跹笑得却越是灿烂。
“看来圣上把追熙收回去还真是对的呢。”清妃轻笑,眼光撇到翩跹身上,看翩跹嘴角那笑容,不由一愣,随即道:“洛小姐,在暖阁可还住的习惯?”
“多谢清妃关心,翩跹很好,很感激颖岚公主和宫中各位主子的照顾。”翩跹笑容得体道。
清妃点了点头,就道:“时候也不早了,本宫就先去给太妃娘娘请安。”
“恭送清妃娘娘。”
送走清妃娘娘后,颖岚看着清妃娘娘的背影,忽然道:“其实整个宫里没人比清妃娘娘更向往自由啊……”
翩跹耳尖,试探性的问道:“嗯?为什么这般说呢?”
颖岚瞧了瞧翩跹,叹了口气道:“没什么。”
见颖岚不想说,翩跹也不强求。
当翩跹和颖岚的渐行渐远的时候,清妃不由转过头,默不作声的看了翩跹一眼。轮回吗?是你吗?
翩跹似乎有感应一般,也转过头来,对上翩跹的目光,翩跹忙停下脚步,转身给清妃行了个礼,清妃淡淡撇过眼去,转身离去。
“翩跹,你和清妃娘娘是不是有什么渊源。”站在翩跹身边的颖岚自是将一切收入眼底,在和翩跹一起往回走了两三步后问道。、渊源?翩跹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有什么渊源呢?昨日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清妃娘娘。”
“是吗?我倒觉得清妃对你很不一般。”颖岚仔细端详了翩跹一会儿,忽然噗呲一笑,打趣道:“说不准清妃也是觉得你和她年轻的时候极像。”
翩跹不由的想到昨日太妃数次提到自己和她年轻时候很像,也不由笑道:“我哪能像这么多人啊,我又不会变戏法,一变一个样。”
“这可保不齐呢,其实这宫里很多女子虽是多种多样,但见多了,其实也不外乎哪几种!”
一听颖岚少年老成说着这些话,这倒和颖岚一般那单纯天真的模样大相径庭,翩跹笑嗔道:“哟,公主这话说的好像是阅尽天下女子。”
颖岚笑了笑,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悲伤,但面上还是骄傲道:“你可不要忘了,本公主可是在这紫禁城中长大的,天下女子朝思暮想都想要挤进来的地方,这点能耐都没有怎么可能。”随后斜睨着翩跹,半开玩笑道:“本公主还觉得翩跹你这模样性情像极宫里许多妃嫔呢,像是太妃啊,太后啊,哎,这样一说,翩跹你这眼睛倒真有几分像是太后娘娘呢……说不定你天生就是注定要进宫的。”
翩跹笑笑:“我祖母和太后娘娘本就是表姐妹,有几分相似倒也正常。”话一说完,翩跹不由的正色道:“还有公主,像是进宫和像几位贵人的事情,还请公主万万别再提了,在这宫里,怕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啊……”
颖岚在这宫里长大,这些弯弯绕绕自是清楚的,见翩跹这样小心翼翼,苦笑道:“你倒对着宫里的曲折很是了解啊……在这说话的确不自由呢。”
翩跹见似乎勾起了颖岚的伤心事,忙寻了个话题岔开了去。
这日翩跹随着颖岚又是送太妃去护国寺,又是给一众嫔妃见礼请安寒暄之后,翩跹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小暖阁,而暖阁里似乎早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倒是很忙。”如果眼神能杀人,洛翩跹早就被洛茵茵大卸八块了。
在看到洛茵茵那一刻,洛翩跹手不由得握紧,深吸一口气后,笑道:“什么风把妹妹吹来了,你不应该跟在周贵妃身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吗?”
要说这周贵妃素日里也是要处理宫里的许多庶务,这宫里的事不宜让外人见到,所以就把洛茵茵晾在了一边,而这洛翩跹便是跟着颖岚公主到处转转,倒是在一众贵人面前也混了个脸熟,甚至也远远的看了几眼安文帝,这可是惹得洛茵茵嫉妒不已。
这下一听到翩跹的话,就觉得是在嘲讽,反击道:“我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不是说吓得说胡话了,走不动路才死赖在宫里的吗?现在看你精神倒是很好。”
这话一下就触到翩跹的死穴,翩跹怒极反笑,道:“妹妹放心,即使你再推我下一次池里,我照样生龙活虎。”
“什么推你下水的,谁看见了,你可别血口喷人,别想陷害我!”洛茵茵心虚的喊道。似是唯有拔高声音才能让自己相信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翩跹轻笑一声,随后把手指按到那淡粉色的唇瓣,戏谑道:“嘘……妹妹,你就不怕被别人听去,再让太妃翻起旧账来。”
洛茵茵瘪了瘪嘴,声音虽小了一点,但还是包含怒意:“总之,错不在我,是你自己没站稳落到水里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典型的小孩心性,只想着推卸责任,翩跹冷笑道:“就这点胆量?敢做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