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忙便忙到第二天正午,折腾了大半天,这火总算扑灭了,那些受伤的人也都有地方安置下来。见到这局面,翩跹这才松了口气,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在一旁帮忙的赵旭,拍了拍翩跹的头说:“你也忙了一天,等会,到客栈休息会吧。蝶儿那里来人了,说你嫡母知道你住到清心观了,今早去要人,被蝶儿挡回去了,不用担心了。”
翩跹想了想,说道:“我还是先回趟清心观吧,安王妃那边也一直等着抓若蝶的把柄。”
赵旭心疼的摸了摸翩跹的头说:“你啊……也好,我也好久没见蝶儿了,我送你回去吧。”
“正好,我混在梓令山庄的马车里也没那么引人注目。”翩跹精神尚好,但神态中尽是掩饰不了的疲倦。
“那就走吧。”赵旭扶起翩跹,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就在这时,一温润的男声自他们身后响起:“两位请留步。”
赵旭转过身去,先用半个身子挡住身后的翩跹,对着走过来的一行人,拱手道:“有何贵干。”
翩跹借着赵旭身形的掩饰,看向那领头的白衣男子,是昨天那个人。能在短时间内将城里二十几个大夫都请来,这样的人非富即贵,若是太亲近,必定容易被发现。思及此处,翩跹轻声的对赵旭说道:“你先顶着。”
随后便快步往马车走去。
“请留步,姑……公子请留步……”见翩跹离去,那白衣男子急忙阻拦道。
赵旭迎向白衣男子,道:“让他休息会,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
白衣男子看了眼翩跹的背影,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交个朋友罢了。”
赵旭爽朗笑道:“那敢情好,在下赵旭,刚刚那个,是我师弟。不知尊驾……”
“哦,是赵公子啊,我姓刘,单名个曜字。”白衣男子微笑道。
赵旭闻言,不慌不忙的行礼道:“见过赵王殿下。”
见赵旭神情自若,举止落落大方,刘曜笑道:“赵兄何必多礼呢,论起辈分来。你父亲平南王还是本王的表舅,你我也算是兄弟。”
赵旭应道:“不敢。”
刘曜拍了拍赵旭的肩膀,笑道:“有什么不敢的,罢了,看你忙了那么久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在王府为设宴款待这次出力的大夫和百姓,你和你……师弟,可一定要来啊!”
赵旭答道:“在下定去叨扰,但……我的师弟昨日劳累过度,有伤风之势,怕无法赴宴。”
“哦?那不碍事,身体要紧。你也快些去休息吧。”刘曜神色自若道。
赵旭应道:“那草民告辞了。”
待赵旭的上了马车后,刘曜招来近侍,附耳道:“去,查一下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而赵旭一上马车也连忙向自己护卫吩咐道:“先把姚公子送到客栈去,晚些时候去清心观。”
翩跹则微微撩起帘布,透过那帘布,刘曜背光而立,玉树之姿,面如冠玉,三分贵气,三分儒雅,四分杀伐决断的威严。
翩跹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这就是手握大齐四分一军权的赵王殿下啊……也不过如此罢了。”
一旁的赵旭听这话倒是笑了,“你这妮子倒是胆大,这要让那些军士听到你这么诋毁他们的军神,你定连骨头都找不到。”
翩跹不屑道:“那又如何,我只见他一身旧伤,又加心脉郁结,气血不顺,积劳成疾,又不好好调理,他是还年轻,再过几年,这些毛病一起发作,怕连马都不一定上的去。”
翩跹说罢,又喃喃的说了句:“不过那时候,他定也没时间上马了。”
赵旭耳尖,听到这话,神色怪异的看了翩跹一眼,带着试探的语气开了口:“翩跹,你怎么这样说?”
翩跹转过头,静静的看着赵旭,不知为何,赵旭的后背竟有些发凉。
见赵旭有些闪躲的眼神,翩跹带着些耍横的语气说道:“随便说说的啊,不行吗?”
一听这话,赵旭像是松了口气,笑道:“行,行行,姑奶奶你说什么都行。”
“那是当然。”翩跹满意的转回头,看向了窗外那泛灰的天空,这天,什么时候要变了。
而翩跹身后的赵旭则若有所思盯着翩跹背影许久。耳边不断回响着临行前,父亲的叮嘱,这洛翩跹可不是好惹的,你一定要小心。不是好惹的……那又如何?早已经放到心里的人,岂是小心就可使得?
云城,赵王府。
“王爷,那人是梓令老人的二徒弟,行踪不定且又为人低调,就连梓令山庄的人只知其名为姚罗。”
“姚罗?”刘曜放下手中的茶盏,若有所思。随后又问道:“那她的真实身份呢?”
季西一下子跪在地上,道:“属下无能,未能查出姚罗女儿身的身份。”
刘曜像是早有预料,一个女子习得一身如此精湛的医术,却从不在江湖上闯荡,那她女扮男装的理由怕就是因为自己身份不允许她成为梓令山庄的徒弟,那么要不是名门闺秀,就是朝廷钦犯,可昨日看她的模样……倒不像是朝廷钦犯,那她就极有可能是哪家在许州的名门的小姐,这样的人又怎么能轻易查到。刘曜缓声道:“梓令山庄的人又怎会是那么好查的。罢了,你先说说他们去哪了?”
季西道:“卑职着人先跟着小王爷,小王爷先去了清心观,再回了客栈,如今还在休息。”
“清心观?”听到这熟悉的名字,刘曜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后便释然了,也是,我皇兄那侧妃赵氏本就是平南王的义女。不过……忙了个晚上,一结束就去那里,不是有约,那怕就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去那不可了。“那清心观最近又有什么异常?”
季西道:“异常倒是没什么,只不过,洛家大小姐昨儿个住在了清心观。”
“洛家……大小姐……可是洛雄洛将军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