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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下来就没了母亲,但我有一个最爱我的父亲,还有一个视我如性命的师父。
我的父亲是强大的北岐的皇帝,我的师父是北岐最厉害的武林高手。从我记事开始,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我看上而得不到的。比如逛街,无论是人或者物,我只要盯着那人或物看上两眼,到了晚上,那人或者物分就会在我屋里等着我。
师父带着我住在深山里,他很疼爱我,只要我想要的,他都会满足我。同时对我也很严厉,冬天里,他会什么工具都被我,让我跳入冰冷的湖水中去空手抓鱼,抓不到不但不给饭吃,还要惩罚我。
我一恨过他,他把他身上无数的刀剑疤痕给我看,告诉我,这就是他年轻时没好好武艺才会落下的伤疤。他说他心疼我,爱我,不希望我被其他人伤害,所以才这样严厉的教育我。我相信了他,严格地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我相信,如果他不爱我,不会把我从北岐的皇宫那个危险之地把我带到这个地方,含辛茹苦地教养我。
我的奶妈叹着气对我说:“殿下的父皇忙,您又没有母妃。如果没有真人的保护,殿下只怕……”奶妈摇着头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我岁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杀人是怎么回事,五岁的时候,我就亲手杀死了一个试图靠近我的,被北岐皇后派来暗算我的侍女。
每年的夏天,是北岐草原上最美的时光,我的父皇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接我和师父回皇宫去住上一段时间。他让我骑在他的脖上,驮着我在皇宫里迅速奔跑,听见我发出惊喜的尖叫声,他快乐地把他满是胡茬的脸粗鲁地在我脸上来回地擦。
尽管我的其他兄弟姐妹们眼睛里放出狼一般的绿光,嫉妒地看着我,但我还是不喜欢这样的亲昵方式,因为他擦得我的脸颊生疼。我毫无顾忌地跟他说了,他愣愣的看着我,把我放下来,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父皇刚刚走开,我的兄弟姐妹们就跳出来幸灾乐祸地笑我,我的大皇兄上前狠狠地捏着我的脸颊:“小杂种,兰若女人生的小杂种!你敢嫌弃父皇,你很快就会遭殃的。父皇会用钉板去擦你女人一样娇嫩的脸颊,把你擦得血肉模糊,不信你等着瞧。”
师父跳出来驱散了他们,我问师父,他们为什么会骂我小杂种?我的母妃真的是兰若女人吗?在我的印象中,兰若女人都是些脸白如纸,身单薄,风一吹就倒,又笨又爱哭又没有本事的傻女人。
我的师父笑着说:“就是呀,摩儿的母妃就是兰若人啊,不好吗?”
我哭着骂他说谎,我的母妃怎么可能是兰若女人呢?
我的师父笑着把我抱起来,带我飞上最高的树梢,指着南方那片苍茫的土地:“你的母妃就是兰若女人。看见没有,那片土地,比我们的北岐富饶千倍,养出来的女人比北岐女人娇媚千倍,温柔千倍。将来你长大了,就要征服那片土地,娶那里的女人。”
我倔强地说:“我才不要呢!兰若女人如果真的那么好,他们为什么不要,还笑话我?”
师父摸着我的头说:“因为他们嫉妒。从来都是美人配英雄,兰若女人那么好,有几个人有那个资格和本事能得到呢?你要记住,他们笑你就是因为嫉妒你。如果你的母亲真的那么差,你父皇怎会那么爱你?你想想你的十六弟,他的母亲是女奴对不对?你父皇爱不爱他呢?就没爱你这么爱他吧?”
晚上我睡了以后,父皇走进来摸了摸我的脸。我听见他轻声叹息:“和他母亲是越来越像了,就是怪我胡刺痛了他脸的话也是一模一样啊。册恕呀,将来我年之后,她真的会在天上等着我吗?”
我迷迷糊糊地,但我也明白师父说的话是真的,父皇心里是想着我的母妃的。
我渐渐长大,我身上的担越来越重,所有人都说我当人如其名,壮志摩云,北岐的将来就在我身上。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特别是师父带我去了一趟兰若之后,我深深地被兰若秀美的山水和富庶的物产,温和的气候所吸引。那里的女果然很美,但并没有师父向我描述的那样美,我若是要看美人,我自己对着镜看,不就是了吗?
我在兰若明媚的山山水水间闯荡,顺便刺探他们的军情和防备,结识他们的江湖人士,为我将来的宏伟大业做准备。
他们都叫我竹衣公,我也逐渐闯出了一片天地,揭示了许多有用的江湖人士。我的未来在一片辉煌中展开了帷幕。
可是,在那个初夏的早晨,在那个美丽的万春湖上,我看见了她——我一生的魔障。
她穿着白衣绿裙,立在一片碧绿的荷叶中按住我杀人的手,平静自若地看着我,让我放人。牛奶一般洁白的晨雾围绕在她的身边,让她看上去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请原谅我用这个词来形容她,以前我听人这么形容人的时候,我常常嘲笑他们没有想象力,可是我见着了她,我尴尬地发现,除了用“仙女”这个词来形容她,我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词来形容她姿容风貌的万分之一。
我知道她叫风初晨,来自兰若年世家,是兰若皇,广陵王彦信的未婚妻,也是我此行最大的目标。据说她身上有一个很大的秘密,将对天下形势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知什么原因,她提醒我设有埋伏,建议我等两败俱伤以后再来。我很少看见这样笑谈生死的世家女,她颠覆了我心目中兰若女的形象。我认为她的建议很好,于是我继续潜伏起来。
果然如她所说,兰若皇帝埋伏下的人和他们的江湖人士斗得两败俱伤。我也又一次看见了她,她静静地躺在芦苇荡中的小船上,看上去虚弱,仿佛是要死了。我本来知道很危险,也猜到所谓的藏宝图大概已经不在她身上了,我开始只是想去看,但莫名其妙地,手触碰到她的时候,我不但想给她喂水,竟然还想把她带走。
为此,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被守株待兔在一旁的彦信射了一箭,险些命丧万春湖。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我伤好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利用她不想嫁给彦信的机会,掳走她。那时候,虽然她对我有吸引力,但我最想要的还是她身上的秘密。
我想,她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不过就是长得美些,聪明些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如果得到了她,尝过了她的滋味,很快,她就会和我其他的那些女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结果,我又吃了她的大亏。她在衣服上下毒,暗算了我,狠狠地踢我,把我扔在上等死。她是第一个敢打我,对我不屑一顾的女人。我从此牢牢地记住了她,我发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师父把我救回去后,我问他,如果要报复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他回答我说,要看那个女人最爱什么。如果她最爱容貌,就毁去她最爱的美貌;如果她最爱钱,就让她一辈受穷;如果她最看重感情,就该狠狠地伤她的心。我想,她肯那样为她的家人牺牲,想必就是一个最看重感情的人罢?那我就该伤她的心。
她和彦信成亲了,成了鼎鼎有名的广陵王妃,但我知道她不快活。寒冬的深夜,当我看见她独自坐在街边发呆时,我兴奋之余,又微微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吧,不是不舒服,是有些心疼,我讨厌这种感觉。但我还是不想看见她脸上的落寞和伤心,只是因为伤了她心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给她煮忘情水,用上古****蛊惑她,但被她给识破了,我只好把她灌醉,临头我却不敢去她的身。我怕我一挨近了她,我就再也抽不了身,破坏了我的大计。
离开了她,我着了魔似的日夜思考着一个问题,要怎样才能得到她身上的那件东西,再一劳永逸地把她圈入我的怀中?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抓住了一个机会,认识了一对很有趣的父,独绝和天维钰。
机会终于来了,荞山镇上,我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粒怀疑的种。最终,她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彦信,尽管那样狼狈,可是她却没有来找我。
根据独绝留下的记号,我终于找到了她。她像躲避毒蛇猛兽一样地躲避着我,全然不顾我的感受。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心中没有我,这个认知,让我沮丧无比。
她怀孕了,是那个人的孩。看着她小心谨慎地保护着那个孩,拒绝我的靠近,我强忍着疯狂的嫉妒,向她提出让我做那个孩的父亲。我想,我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她总该明白我的心了吧?拒绝,又是毫不留情的拒绝。我诅咒她失去这个孩,鹰神听见我的祈祷,借流风嫉妒的手夺去了她的孩。
如果我知道这给她带来的伤害和会让她那样的仇恨我,我宁愿看着那个孩活蹦乱跳。
彦信终于要死了,他离开了她,我忍不住心中的快乐。她在悲伤之下心神大乱,终于中了我的**术,相信她就是我的妻。看着她温顺而害羞,用看彦信的目光那样迷恋的看着我的时候,我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只要她真心的爱我,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偷来的幸福总是要还回去,美梦始终都要醒。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梦醒得这样早,如此的痛彻心扉。她居然,从始至终都在骗我,最后亲手杀我。她惊慌失措,不敢看我的眼睛。难道她也会内疚心软吗?我无暇探究她的内疚与否,我只想带着她一起下地狱。
我以为我会死,但我又被师父救了。她为了那个男人去海澜冒险,我跟在她的身后,等待合适的机会。我不相信那个男人是真的爱她,如果他真的爱她,又怎会舍得她去冒这个险?我相信,只要她明白,那个男人爱江山胜过爱她,我才是那个最爱她的人,她怎么都会回头的。
我还是输了,当她微笑着对我说:“对不起。”然后翩然如花落入墨一样深黑的大海时,我明白,我终其一生,终是不能拥有她半分。
他最终还是来救了她,他们最终还是在兰若的皇宫里日夜相拥,而我,失去了最爱我的师父,还有我最爱的人。
在每个孤独清冷的夜里,午夜梦回之时,我才明白,摩云,摩云,不是壮志摩云,而是情深成魔……师父给我起的名字,起错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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