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严放下了望远镜,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刚才那个家伙应该就是窝阔台吧!他们已经退走了!”黄严对华岳说道。
华岳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点点头道:“应该是吧,看来窝阔台现在是投鼠忌器,也不敢对我们发动攻击了!”
“好险呀!要是动作慢一点的话,保不准咱们今天又被鞑子给赶回河里面去了!”黄严稍稍有些后怕。
说来他们这一次渡河确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他们突然转道同州的时候,黄严便派出大批斥候前出到同州周边,将所有见到他们的人要么直接绑了,看押起来,要么就直接杀了,将他们出兵同州的消息给严密的封锁了起来,连带着鞑子派到同州一带的游骑也一并逐离出了这一带,确保了他们行动的隐秘。。。
拿下同州当天,黄严便征调当地大批百姓配合大军赶到了黄河西岸,就地伐木赶造木排等渡河之物,还暗中搜罗了不少的船只,黄严和华岳一起制定了一个详细的渡河方案,做好了渡河的准备。
待到这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在头天晚上,黄严精选出了数百名水性极好的兵卒,入夜之后便开始划船渡过黄河,在黄河两岸拉起了十几条粗大的绳索,然后连夜便开始摸着绳索渡河。
这一次行动他们做的很隐蔽,而河东的蒙古军也正在集中精力攻打河中府,倒是没想到宋军会在这个时候偷渡黄河,来到河中府一带,所以一夜之间,他们便渡河了数千人。黄严和华岳一起第一批渡河,随即指挥兵卒开始忙碌了起来,所有兵卒一踏上河东岸,便立即将已经被蒙古人洗劫一空的韩家村控制了起来,以韩家村为中心,漏夜开始构筑营盘以及各种防御工事。
待到天亮的时候,已经有相当多的宋军渡过了黄河,加强了河东岸的守御能力,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因为眼下黄河尚未进入到汛期,河水流速还比较缓慢,一旦进入五月中旬之后,黄河汛期一到,他们再想这样渡河,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即便是做了周密的布置,这一夜之间,还是有不少宋军掉入河中被河水淹死,物资损失也相当惊人,连他们的火炮也损失了数门,从木排上翻沉到了河道之中。
不过好歹他们还是在河东岸站稳了脚跟,这样的损失还是可以承受的,这让黄严和华岳等将领们好受了一些。
天亮之后,渡河的速度大大的加快了许多,随军工匠们天刚刚亮,便开始抢着在河道上利用手头准备好的东西搭建起了一座浮桥,如此一来便大大的加快了渡河的速度。
待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数骑蒙古游骑才发现了他们的行动,随即便被宋军斥候逐离了此地,没多长时间,斥候便来报,说有一支数千人的蒙古骑兵正在朝这边赶来。黄严和华岳刚才还真是有些紧张,毕竟他们现在才刚刚渡河,先期渡河的兵将们经过一夜的劳作已经很是疲惫了,而且他们也只是占据了一小块滩头阵地,可以说是立足未稳,他们依仗的火炮也大部分尚未渡河,只有不足十门火炮做好了准备,一旦蒙古鞑子不顾死活的猛冲过来的话,即便是宋军眼下兵力超过蒙古军不少,也不能保证宋军就不会被蒙古军冲散,一旦宋军被蒙古军冲散大乱起来的话,神仙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这样的乱局,宋军重新被赶回河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黄严和华岳甚至都已经披挂整齐,做好了随时亲自领兵和蒙古军死战的准备,结果那支蒙古骑兵远远的却停了下来,黄严和华岳通过各自的望远镜看到了一群蒙古将领走上远处的一个土坡,朝着他们这边观望。
可能是感觉到了压力,渡河的宋军干的更加卖力了起来,构筑营盘的速度越发快了许多,一队队被替换下来休整的宋军也被集结起来,抄起家伙在营盘之外列阵,做好了接敌的准备。
可是那支蒙古军却在看了他们一阵之后,又悄然的离开了此地,这顿时让宋军上下人等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好险!”这两个字可能是宋军上下所有人的共同心声了吧!
“好了!我们基本上可以说已经在这里站稳脚跟了!接下来不知华副帅要作何打算呢?”黄严放松下来之后,脸上利马又露出他一贯的玩世不恭的模样,垮下了肩膀嬉皮笑脸的对华岳问道。华岳看着黄严那副近似无赖一般的脸,也颇为无奈,心里面琢磨‘这家伙和高大人算是最亲近的兄弟,怎么高大人居然带出来一个这样的家伙呢?’
不过华岳也很了解黄严是什么样的人,平时别看黄严没正经,但是控军能力却很强,对部下约束也很严格,更是胆大心细,聪明过人,而且上阵的时候这家伙绝对是拼命三郎,他能有眼下这个地位,虽然有点高怀远提携的原因,但是这也是黄严结结实实用战功换来的,所以华岳倒是很喜欢这个家伙。。。
“如何打算?能有如何打算?现在还不是跟蒙古鞑子动手的时候,我们就在这儿呆着看就行了!看看鞑子会有什么反应再说,他们要打,咱们奉陪,他们不敢打,那么就等着咱们其它几路大军把中原给占了!”华岳对黄严答道。
“唉!没劲呀!照华副帅所说,咱们也只能在这里干看了?”黄严一脸的丧气嘟囔道。
“对!就这么看着吧!”华岳点点头。
宋军两天的时间便全部渡过了黄河,牢牢的在河东岸站稳了脚跟。。。
同时秦凤军一部一万人左右在黄严麾下部将张宣的统驭下也开赴到了华州一带,牢牢的盯住了驻于华州的完颜合达的金军,这一带的局势顿时为妙了起来。
蒙古斥候每天都在宋军大营附近转悠,监视着宋军的行动,而黄严这路宋军渡河之后的行动却更让窝阔台糊涂了起来。
因为宋军渡河之后,便再无什么新的行动,每天除了不断的扩大营盘以及御守设施之外,就是整队在大营里面操练,整日里宋军大营都不断的传出震天的喊杀声,士气显得十分高涨。
而且为了方便宋军从后方转运物资,宋军还派出大批人手,在河面上用大铁链构架起了两道坚固的浮桥,为即将到来的黄河汛期做好了准备,即便是遇上黄河汛期,宋军也可以确保后方通道不会有失。。。
“宋军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们来到河中府,却既不攻打河中府,也不和我军开战,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这几天时间里,窝阔台不断的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一直也得不到答案。
因为突然间出现的这支宋军,窝阔台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对河中府的进攻,转而不得不分派一批兵马,监视渡河宋军的动向,严防宋军冷不丁的给他们来一下,结果让河中府的金军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趁着蒙古军停止进攻的这几天时间,城中金军在草火讹可的率领下,又一次加固了城防,修葺了被蒙古军前段时间砲石所毁的城垣,增强了河中府的守御能力。。。
此时草火讹可也得知了宋军到来的消息,先是被吓了个半死,以为宋军这是要和蒙古军合兵一处,攻打他镇守的河中府,但是接下来宋军的行动便把草火讹可也给彻底搞糊涂了,因为他派出的斥候回报他说,宋军渡河之后,既没有和蒙古军合兵一处的迹象,也没有要和蒙古军动手的迹象,更没有要前来攻打河中府的迹象,就停留在河中府城南十几里的地方,看似要长时间住下的样子。
不管是窝阔台还是草火讹可,这一下都被宋军的行动给彻底搞懵了。
突然之间河中府一带的战事就这样停息了下来,三方都没有动作,都在观望另外两方的行动,就这么一直安静了五九天时间。
最终还是窝阔台先忍不住了,窝阔台从来都没有这么憋屈过,几天下来脾气又暴躁了许多,帐下的亲兵这几天都被吓得够呛,一不小心轻则就要被窝阔台抽鞭子,重则干脆就砍了脑袋,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连带着蒙古军的士气也跌了不少。
“这么等不是办法!”窝阔台终于下定了决心,四月十七这一天,窝阔台终于派出了使臣来到了宋军大营之中。
黄严听闻之后决定亲自接见了蒙古使臣,蒙古使臣进入宋军大营之后,看着被布置的井然有序的宋军大营和那些军容整肃的宋军官兵,也不得不暗自叫了声好,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这支宋军确实堪称是一支精锐之师,心中不由得忐忑不安了起来。
“参见将军大人!小的乃是速不罕,特奉我们大汗之命,前来拜见将军!”速不罕加了一个小心,入帐之后一看到上手坐的那个懒洋洋大大咧咧的宋将,便赶紧抱拳说道。
“哦?貌似我和你们大汗没什么交情吧!他干嘛派你来拜会我呢?”黄严坐在大案后面给这个速不罕装傻充楞,装作吃惊状对速不罕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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