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本来心中窃喜,眼看着就率领骑兵突破宋军阵线了,他倒是没有想立即逃走,以他的经验来看,只要他率领骑兵突破宋军阵线,宋军便不得不重新掉头来追击于他,而他依靠速度,和宋军稍作纠缠,就给主力步军争取到了重新布阵的时间,步军只要稳定下来,重新列阵,加上他麾下率领的这支骑兵的配合牵制,那么仅凭眼下的这些宋军的骑兵,是不足以吃掉他的这么多兵马的。
可是就在他眼看着要突破宋军阵线的时候,抬手将一个个拦路的宋军挑落马下,抬头却看到一支宋军的骑兵又兜了过来,刚好阻住他们的去路。
李全不由得心中暗自叫苦了起来,骑兵靠的是速度,当他率领麾下的骑兵和宋军撞在一起的时候,冲击的速度不可能不慢下来,何况刚才他还是踏过了自己的乱军冲杀出来,本来马的速度就没有提到最高,杀到这里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自己人已经大部分落在了后面,仅有少数精英能追跟随上他的速度,随护在他的左右,而他想要冲破宋军阵列的话,必须要提速才行,可是眼前到处都是宋军骑兵,虽然他所向披靡,没人能在他手下走上一个回合,但是却严重的阻碍了他的速度,结果现在又冲上来一支敌军骑兵,他想要再轻易突破出去,便成了个大问题了。
可是这会儿李全也别无选择,掉头是不可能了,唯有死命的继续朝前冲,才能有活路,否则的话,不待他折返回去,他就要被宋军缠在中央,结果是什么他很清楚,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将这么多宋军杀光,最后也只能落得一个被乱刃分尸的下场。
李全心道不好,这些日子他实在是被宋军折腾的累坏了,手下的人还好说,抽空就躺下休息,可他要考虑许多事情,每天晚上都休息不了多长时间,昨晚更是几乎一夜未眠,他虽然现在正值壮年,但是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了,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上,他都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刚才一阵猛冲,他虽然威风凛凛、所向披靡,但是那也已经是他最后的爆发了,到了这会儿,他发现他体力已经不支了。
可是他实在是没一点办法,这时候对手不可能给他喘息的机会了,他唯有杀出去才有活路,否则的话他也只有死在这里了,李全心中突突的狂跳了起来,心脏仿佛都要跳出嗓子一般,喉咙中感到一阵阵的发甜,他忽然意识到,他人生最危急的时刻到了,比起他以前遭遇过众多的危急都要危险许多,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今天他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不成?
马还在朝前奔跑,李全低头躲过一个宋军横扫过来的大刀,一枪将他捅翻在了马下,又一个宋军在左侧举着狼牙棒猛砸了下来,李全调转枪头是来不及了,经验老到的他立即横过大枪,用枪缵横扫过去,在对手狼牙棒落下之前,拦腰砸在了对手的胸口上,那个宋军当即被他砸的仰面从马屁股后面翻落了下去,但是在他翻落下去之前,手中的狼牙棒还是落了下来。
狼牙棒的棒头虽然避过了李全的脑袋,但是却还是扫在了他的肩膀上,一下把李全的亮银甲的肩部上的精美的兽头砸了个稀烂,连带着他的肩膀也被重重的砸了一下,疼得李全左手一下就松开了枪杆,身体一摇,差一点摔下马去。
李全自己很清楚,以他以前的力气,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枪杆下去,就足以将敌军砸飞,自己也绝不可能受伤,可今天他力气快要用尽了,所以未能将敌军扫下战马,反倒被对手所伤。
他试图继续探手去抓枪杆,可是他发现他的左手已经力有不逮,肩膀上的伤痛让他无力抓紧枪杆,眼看对面又冲来一个宋军,挥刀向他斩来,李全只得用单手持枪抵挡,两马交错而过,李全单臂居然没有挡住这个宋兵的一刀,让宋兵在他胸口上又划了一刀,幸好他的胸甲坚实,被划出一溜火星,却没有伤到他,要不是这件甲胄的话,估计这一刀就要了他的命了。
左右几个李全的部下眼看李全受伤,拼了死命冲上来护住李全,有人带着哭腔对李全叫道:李全单手持枪这会儿都觉得力气有些欠奉,索性一把丢掉了铁枪,将腰间的宝剑抽了出来,怒目圆睁大吼道:说着李全又催动战马,朝着前方冲杀了过去,手下那些人事到如今,也只能紧随其后,玩儿了命的护在李全左右,试图撕破宋军的阵线。
可惜这会儿李全身边的人太少了,而且每时每刻都有手下被迎面冲来的宋军杀落马下,在宋军的死命阻击之下,李全的战马终于冲不动了,众多宋军将李全围在了中间。
此时李全身边只剩下了不到五个手下,这五个人各自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一个人甚至只剩下了一条折断的枪杆,死命的维护着李全的安全,而李全这个时候,手中的宝剑也已经折断,只剩下了一尺多长的断剑。
黄严分开众人也来到了圈内,看着困兽犹斗的李全和他的几个手下,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缓缓举起手中大枪,宋军纷纷勒马朝后退去,形成了一道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牢牢的将李全等人围困在中央。
李全此时身上已经受伤无数,右臂也连举起断剑的力气也没有了,可是他却不肯干休,在马背上挺直了胸膛,仰天狂笑了起来。
姓黄的你听了,今日败在你手下,我认输了!可是你想要我李全投降你们,休要做梦了!我李全堂堂大丈夫,岂能卑躬屈膝、苟且偷生,想要我的命,有本事你自己来拿吧!
黄严冷冷的看着李全如同疯癫一般,心中倒也佩服李全还算是条汉子,对于这样的人,黄严还是颇为敬重的,听罢了他的话之后,微微点点头道:说罢之后,黄严立即催动战马,挺枪朝着李全冲了过去,李全手下残余的这几个手下随即便一起催动战马,来阻挡黄严。
这些人能在乱军之中撑到这个时候,各个都是有些功夫的人,只可惜一场苦战之后,这些人各个身上带伤,力气早已耗尽,又岂是黄严的对手呢?
精钢大枪连番闪动几下之后,黄严便冲到了李全近前,再看李全那几个手下,一个个随着战马又朝前冲了一段之后,尚未冲入宋军阵中,便纷纷喷洒着血雾从马上栽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眼看都受了致命的伤,已经是活不成了。
而李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儿来了一股力气,也催动了战马,举起了手中的断剑,疯虎一般的狂叫了一声,催动了战马,朝黄严扑来。
黄严手中钢枪毫不花哨的使出一招毒蛇出洞,一枪朝李全刺去,李全当即胸口中枪,即便他穿着厚甲,也挡不住黄严这夺命的一枪,当场胸口便被洞穿,被黄严挑在枪上,从马背上捅了下去,然后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
李全双手抓住透胸而过的黄严的钢枪,嘴里面狂喷出了一口鲜血,头仰起来又看了黄严一眼,满眼都是不甘,然后抽搐了几下之后,两眼一翻猝然伸直了双腿。
周围的宋军将士随即便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黄严一把抽回长枪,策马走近李全的尸体,低头看了一下道了声:战场上的那些李全的部下定睛望去,果真看到一员宋将用长枪挑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近一些的人马上便认出了正是李全的人头,当即便丢下了兵器,跪倒在了地上。
主将一死,剩下的这些李全残部还打个屁呀!很快在宋军的喝令声中,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跪倒在了满是鲜血的土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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