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更,晚上有一更。)
建立一个国家靠的不是梦想,而是铁和血。一寸鲜血铸就一寸山河,战争面前从来没有任何容情。
秦军迅速转移阵地。
中都城南道路已经被阻,魏军内部随之进行了兵力调整。
秦军后备军与主力军队在护城河两岸接应,迅速将木桥搭上。护城河水势上涨,桥面没在水中,人从上面走过,水面及腿弯,作为一个通信路途还可以,但很难成为大军撤退的后路。
真如宋初一所说,背水一战,不胜即死!
“国尉,城北无一人逃亡。”君令司马禀报道。
河岸边放置了一个两指高的坐榻,宋初一盘膝坐在上面,听闻消息,扯了扯嘴角。
她隔着护城河看见对面秦军虽然仓促转移,但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才唤道,“谷擎!”
“在!”谷擎近卫左右,随时候命。
“大将军那边可有消息?”宋初一问道。
谷擎道,“送信之人尚未返回。”
时已近入夜,中都城垛上燃起了火把、灯笼,护城河附近的秦军亦升起篝火,双方开始了短暂的休修整对峙。
宋初一等到司马错那边传回消息,便通知余将军准备攻城。
河对岸的秦军一收到消息,立即准备投石机。
呜——
魏军望楼上发现秦军异动,马上发出信号,城楼上的守卫军立即全神戒备。
指挥守城的是原中都守备将军,不仅熟悉中都气候地形,亦十分有作战经验。
城东亦设了兜石头的网子,秦军按照宋初一之前说的方法,把半熔开的油脂装在薄薄的羊皮囊内,捆在石头上之后朝网子上部投。
随着三声战鼓响起,十余块大石朝城楼飞去。
紧接着只闻“咻”“咻”声不断,带着火的箭簇尾随大石之后。
大石刚刚触及网子,十几支箭簇恰没入羊皮囊内,外部许多火箭擦过,仅仅顿了半息,羊皮囊轰然爆发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在滚落的时候油脂和火焰沾满整个网子,瞬间燃烧起来。
而有的羊皮囊没有被燃起,但是在石头落网的时候,里面的油脂被挤压四溅,网上的火势转眼间蔓延成一片。
整个中都城墙前短短时间便成了汪洋火海。
城楼上一桶桶水泼下来,欲图浇熄火焰,不过他们当初刻意把布拧掺了皮拧成网状,一定程度上能够阻碍火攻,而对于扑灭来说也增加了难度。
砰!
魏军反应过来之后开始用投石机针对秦军投石机处展开摧毁,几块大石投下来,秦军投石机已被损毁两架。
余将军下令连弩手在后方加大力度攻击魏军投石的兵卒。
铺天盖地的箭簇蜂拥而至,对方的投石速度果然被逼缓,秦军趁机继续投石。
那网兜大部分的火焰已经被扑灭,但是经过火烧、水浇之后韧度降低,与石头一接触便被撕扯开来。
大石开始能够砸到城墙。
城东的城墙虽不如城南那样在水里被浸泡了许久,但也不似水攻之前那样干燥坚固了,大石所到之处,均被击出大坑。
秦军投石机同时遭受着魏军的投石攻击,一块大石落下,就能砸死一片兵卒,然而只要投石机没有被损毁,后面就会立刻有兵卒补上。
他们踏着同伴的血肉咬牙反击。
魏军从城楼上投下的大石一直不断,但是秦军投石的兵卒无一人退缩,哪怕被砸的头破血流,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还能动弹,就绝对不会停止动作。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不知道害怕,只知道至死也要完成任务!
人的情绪会传染,倘若有一个人逃跑,陆陆续续就会有许多人跟着逃,而秦军那种决绝之姿,亦传染到每一个人的身上。
这就是士气!
魏军把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到了城东,使得秦军这一场攻城战打的无比艰难。
短短一个时辰,城楼前已经被鲜血、尸体、火焰充斥,墨兰的苍穹隐隐泛红。城楼女墙之上亦淋满魏军兵卒的鲜血。
于此同时,城南夜幕里有三人趁着大水未流泻,从水底悄悄潜到城门处。这里是魏军视线的死角,他们配合无间,利用水掩住声音,悄悄锯开侧门门闩。
城东厮杀连天响彻四野,转移魏军不少注意力,三人在水里泡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将厚重的门闩锯开。侧门在水中打开一条缝隙。
“有人潜入城中!”望台上的兵卒大喝一声。
四周火光骤然大亮,照向瓮城内,先行两人的身形暴露在光线之下。
“莫放箭!我们是从大梁而来!”那两人扬声道。
“胡说!放箭!”城楼上的将领一声令下,箭矢嗖嗖而至。
那两人没能说出第二句话,便栽倒在水中,血在水里绽开一朵硕大的花。
几名魏军脱下铠甲下来捞取尸体,伏在暗中那人趁机潜入水中,随手抓到一人,利索的用短匕抹了他的脖子,而后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衣系在那人脖子上,一脚将尸体踹向大门处。
其余魏军已经将两具尸体拖出水面,那人亦充作魏军,帮忙把尸体送上岸,他在水中最后一个出来,待别人都拿好各自盔甲之后,他便拿了剩下的那套,垂着头随众人一并离开去擦干身子。
没有人注意到其中竟然换了一人。
两具尸体很快被抬到了城南守备主将吕纪帐中。
“将军,在这两具尸体身上发现了一封密信。”都尉把一只铜筒呈到吕纪面前。
吕纪接过,用刀子花开筒周围的火漆,拧动开口的时候发觉根本无法打开。
“这信筒是出自墨家。”长史道。
“是否能打开?”吕纪问道。
长史双手接过来,“属下试试。”
都尉补充道,“这两人说自己是从大梁而来,程将军觉得不可信,便将其射杀!”
正在折腾信筒的长史闻言抬头道,“请恕属下直言,此二人的确有可能是从大梁而来,因为这种信筒是当年先王重金从墨家购得,专门用于下达密令,墨家承诺不再卖与别国。”
“你是说,这两人有可能是王上派来的密信使者?”吕纪眼睛一亮,不禁坐直身子。
“不是王上便是丞相!”长史道。
魏国前面两位丞相,一个被秦军所掳,一个弃官而去,吕纪被困中都,消息不通,并不知道如今的丞相是徐长宁。
帐中静默下来,几双眼睛都盯着长史手中的信筒。
“打开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