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2点)
赢驷微微颌首,“一路顺风。//无弹窗更新快//”
旁边的护卫接过匣子,宋初一施了一礼,转身上车。
白茫茫的雪原里,黑甲骑兵停伫,冷冽肃然之气与寒风白雪融为一体。
看着车队渐渐走远,旁边的副将道,“君上,不是要抓人吗,为何……”
赢驷面上无甚表情,沉默了片刻,道,“回”
言罢,掉转马头,扬鞭往城内疾驰。
副将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车队,紧跟上去。
车内。
宋初一拢着袖子,盯着摆在面前的两匣子金,许久,才微微吐了一口气。方才乍一看见赢驷前来送行时,她当真高兴,但黑甲骑兵停下之时微微显露的包抄之势,让她没有办法不多想。
可是不管程如何,结果还算好。更何况如今最要紧的,并非是这些。
“羽,进来一下。”宋初一敲了敲车壁。
马车微顿,籍羽弯身走进来,跪坐在宋初一对面,“有事?”
“你了解闵迟多少?”宋初一问道。
籍羽道,“有过几面之缘,并无过深接触。”
宋初一道,“从他做的事、以及耳闻,用你的看法评价一下他。”
自从发觉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抑或与原来的那个有些变化之后,宋初一就不再用旧的眼光去看待事情,记忆对于她来说只起到一个参考作用。而之所以会问籍羽,是因为宋初一觉得他冷静,且目光犀利,往往能看见最本质的。
籍羽不宋初一为会打听闵迟的事情,但见她表情慎重,便仔细的想了片刻,才道,“才华过人,但重功名。”
卫国那块小地方,闵迟必然呆不长久。籍羽是这么认为,但他并未说出口。
听闻籍羽对他的评价,宋初一的心底微冷,身子往前探了探,“比吴起如何?”
吴起这个人,基本算是个全才了,通晓兵家、法家、儒家诸家思想,极善用兵。他做魏国大将军时,魏国的军心凝聚力空前强大,屡破他国城池,为魏国霸主地位奠定了坚实基础,后来弃魏入楚,为丞相,在楚兴起变法,其还远在商鞅之前。
就是这样一个人满腹才华之人,早期在鲁国时还曾杀妻求将。当时齐国攻鲁,鲁国君臣皆知吴起有才,鲁君却迟迟不肯令他为将,后来吴起君主因他妻子是齐国人,所以才会迟疑,吴起便挥剑亲手杀了妻子。
不仅如此,吴起在求学曾子时,母亲死了却未奔丧,曾子觉得他失德寡情,与之断绝师生关系。吴起这等行为也为世人所不齿。
可这又能如何,吴起杀妻求将、母丧不奔,不还是照样做了魏国大将军,离了魏国还能做楚国丞相?
宋初一之所以会问,正是因为战国策士大部分都只讲诈术,不讲德行。如果闵迟还是前世那样的人,她必须得提早防备着,免得被背后捅刀子。
籍羽斟酌了半晌,却只道,“某对闵知之不多,所以不敢妄自深评。”
宋初一点头,“我了,多谢。”
“对闵很防备。”籍羽用了陈述的语气。
“你敢向我保证,他闵迟一心一意为了卫国?”宋初一见籍羽的表情,他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于是笑道,“所以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罢了,此事我斟酌几日,前面接近义渠,些。”
义渠臣服于秦国,但事实上它内部的部族众多,大都是游牧民族,民风彪悍野蛮,以秦国现在的国力根本无法真正控制。而在义渠与秦魏交界的地方有商队往来,所以盗匪时常出没。
“,可否走魏国?”籍羽问道。
宋初一沉吟片刻,“可。”
籍羽退出去之后,宋初一忍不住又将地图取了出来,盯着秦魏交界,靠近义渠的那块地方看了许久。
马车顿了一下,砻谷不妄带着满身是雪的白刃进来,看见地图,皱眉道,“这图都快被看烂了。”
白刃欢欢喜喜的蹭到宋初一腿边,满爪子的雪抹的她一身,她却也不生气,还笑着抓乱它满身毛。
砻谷不妄撇撇嘴道,“如此看来,老师对我真实太刻薄了。”
宋初一瞪眼,“何谓刻薄?我只要求白刃对我忠诚即可,你要是也就这么点目标,趁早同我说,我还省得费脑子。”
策士对人大多都有不同的嘴脸,砻谷不妄不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宋初一,但他也能看出来,她对他的期望很高,正因为期望高,所以才“刻薄”。
砻谷不妄虽然明白,但面子上有些下不去,不禁哼了一声,从几上取了竹简来看,不再理会她。
在此之前,宋初一从来没有做过别人老师,因此她的引导方法大都来自于她的老师,根据砻谷不妄的性子她逐渐调整了一些。
此去邯郸,冰天雪地,路途遥远,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三五个月,因受各种因素影响,也没个准,总之到达邯郸之时,距离宋初一离开卫国至少也有小半年了。
车队里一切有籍羽做主,宋初一正好闲来无事,便当游学了。一路上依旧记录下所见所闻,三天两头给砻谷不妄上课。
“啊——”
宋初一正在记,陡然听见这声咆哮,被惊的一抖,顿了一下,探头看见季涣,问道,“出了何事了?”
“我去问问。”季涣调转马头,往后面的马车去,片刻之后满脸笑意的,道,“是件喜事,砻谷副使变声了,变的有些严重,一时受了惊。”
“哈”宋初一幸灾乐祸的一笑,他那个性子能受到惊吓才怪,肯定变成的很糟,先受不了了。
笑罢,宋初一满脸慈祥的道,“快停车,这是人生大事,我做师父的不能怠慢。”
季涣牙齿根发酸,决定装作没听见。
宋初一带着白刃欢快的奔了,上了车便道,“听说你变声了?为师特来恭贺。”
白刃蹲在宋初一身边,竟比她跪坐着差不多高。
砻谷不妄抚平情绪,端起壶给倒了两杯水,然后伸手坐了个请的姿势。
宋初一却也不着急,端起茶水心情愉悦的嘬了一口。反正变声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她就不信他一年半载不。
砻谷不妄也抿了口水。
白刃豆子眼盯着宋初一一口一口的喝茶,口水止不住的泛滥,发出委屈的呜呜声,许是以为俩人吃好不分给它。
砻谷不妄嫌恶的看了一眼白刃的口水,狠狠的瞪了一眼,从榻底下掏出几块肉脯丢给它。
“不妄啊,变声是好事,你看为师的声音至今还如此清亮,真真烦恼。”宋初一叹道。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的确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仿佛由一个男孩马上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但宋初一这明摆着炫耀的语气实在让人想揍一顿砻谷不妄眼睛都要喷出火,紧紧的抿着唇,显然在极力隐忍。
宋初一收了笑,一脸严肃的道,“这是人生大事,咱们过两天有合适落脚休息的地方,便给你好生庆祝庆祝,到时候给你买了漂亮的奴开荤,说罢,你要女子还是男子,包在老师身上”
“咳”砻谷不妄被一口水呛到,终于忍不住开了破锣嗓子,怒道,“有你这么不正经的老师吗”
“哈哈哈”
纵然宋初一做好心理准备了,却还是被砻谷不妄的声音逗乐,这哪里人声啊,简直比老鸹还不如她师兄们也经历过变声,拍马也及不上砻谷不妄这个凄惨
“哼”一个简单的冷哼,居然也破音了……
听着宋初一无良的笑,砻谷不妄脸色涨红。
“别害臊,这有呀,虽说你成熟的有些晚,但平常与那么多纨绔子弟混在一起,总不至于连这点事儿都不知晓吧,来来,同为师说说,你喜欢样儿的?”宋初一笑眯眯的问道。
砻谷不妄狠狠一拍几面,“我要破身,也得找个贵女破,老子就这么不值钱?”
宋初一掏了掏耳朵,伸手示意他坐下,“少年,不要激动,我是觉得这种事情不分贵贱……诶,那你的意思是……让籍羽到城里给你掳一个贵女来?”
砻谷不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要静静。”
“那行,你好好想想。”宋初一立刻将他意思曲解。
宋初一刚要登上的车,便听见砻谷不妄那厢乒乒乓乓的折腾起来。
气他归气他,宋初一却还是写了药方,让侍婢煮了送了。道家弟子,多半都会些医术,可能不算太高明,但给开出个润喉的方子还不在话下。
在路途上渡过了最寒冷的三个月,宋初一的药物服完之后不久,发觉竟然也变声了,只不过她的变声不像砻谷不妄那么明显,而是缓缓的,到一个既不粗犷亦不柔美的程度便停止了。
这段宋初一成天惊疑的关注身体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