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雪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可在将军府时,她一直都是嗜睡的性子。
看着旁边利落起身的丹珍和已经收拾好了的巧儿,再看看那站了一夜,表情僵硬,眼中却燃着恕火的妙珊,突然间觉得自已做得有些过了。
想着再过一个时辰,妙珊的穴道便会自动解开,自己还是赶紧离她远些吧。于是,便翻身下床,换上昨曰管事处领的衣裳。
这府里统一的丫鬟服,雪瑶穿着略大了些,可样子很是合衬,干干净净,清清亮亮的样子,宛若出水芙蓉。
丹珍“哎呀”一声,直夸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丫鬟。雪瑶却害羞笑笑,央她帮自己梳个发髻。
以往都是双儿帮她梳的,双儿不在了自己一时也弄不来。
雪瑶的头发细长绵软,昨曰用木槿叶的汁子洗过,还散发着一股草木清新。
丹珍的手很巧,不一会就帮她梳了个简单别致的发髻。理了理她肩头披散下来的长发,觉得太过素净,又在发髻上点缀了两朵梨白花,这衬得她一张小脸更加俏皮可爱。
雪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也很是满意,梨涡深了又深。
这碧水阁的丫鬟,平曰里主要负责浣洗衣裳和端茶倒水,差事倒也清闲。
一连两日见妙珊都不来找自己麻烦,也不与自己说话,雪瑶不禁慎得慌。但又想想,许是她不与自己计较了呢。
于是继续穿过偏殿,给府里的各位管事送晾晒好的衣裳。左拐右拐,忽然惊觉,自己又走错了,正叹气怎么回去时,却看到了熟悉而陌生的背影。
阳光下,他宽大的黑色袍袖被风吹得鼓了起来,金线绣边的披风翻转回旋。他手里依旧牵着那只水墨印染似的大狗,一手揉着狗耳朵,嘴角略微上扬,似有似无地笑。
随即,他把狗绳子交给身侧的一个家丁:“丁福,把九耳牵下去,好生照看。”语调依旧是冷的,但又透着些慵懒,颇有磁性。
“是,殿下。”丁福样子老实忠厚,着粗布麻衣,衣袖挽起,手脚勤快。
雪瑶躲在柱子后,远远地偷看着这一幕,不禁嘀咕:这狗于他,也许真的很重要吧。
第二天,府里闹腾开了,全府一片慌乱。
雪瑶揉揉惺松睡眼,拉住身旁急得团团转的丹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不知道吗?九耳不见了!要是狗找不回来,咱们全府的下人可都不够陪葬的!”丹珍话语中尽是惊恐,当还要再说点什么时,一行人已向她们围了过夹。
只见妙珊指着雪瑶,大声嚷着:“是她!就是她!这块玉就是她的!我看见她戴过!”
雪瑶正疑惑着,只见扬忠管家把手里拎着的吊玉伸到她面前,让她好生看仔细。
红色的细编织绳,月白又泛青色的凉玉,奇特的样型,繁复错杂的花纹。她一眼就知道这是她从小到大戴在身上,爹娘留给她唯一念想的吊玉。
可摸摸脖子上,却是空空如也。
她的吊玉不见了。
“这玉的确是我的。”雪瑶说着便想夺回来。
这时吴嬷嬷发话了:“好你个丫头片子,刚来太子府就敢对九耳下手,你不想活了你!”
嗓门大得震得她几乎耳鸣,但还是稳了稳心神:“我没有。”
“那你解释看看,为什么你的吊玉会出现在九耳的房间里?”杨忠管家语气很是坚定,似乎早巳认定她就是凶手。
“我……”雪瑶一时不知作何解释。
丁福却上前一步说道:“小的今曰晨起,按照惯例为九耳梳洗。可发现九耳住的阁间门是开的,九耳已不知所踪,只在屋前捡到这块吊玉。”
“雪瑶妹妹,你还不快些招供,你到底把九耳藏到哪里去了。”妙珊冷笑道。
“我没有。”雪瑶急得要哭了。
忽地,只见众人齐齐跪下,默不作声,雪瑶定睛一看,竟是太子宇瑾宸走过来了。
他的步子不缓不急,可一下下像踏在她心上似的,叫她无端生惧。
可当他及至自己面前时,一时间竟忘了行礼却又不跪下,就这么定定地站着看他。
玉冠束发,修长的身影挺拔如松,那张脸明明俊美如谪仙,却又透着阴冷狠戾:“本殿下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如果九耳不回来,你的下场生不如死。”
雪瑶听了这话,一下子跌倒在地,感觉自己在瑟瑟发抖。
怎么办?她要到哪去把九耳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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