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城外突然赶来了大批的流民,人数无边无际,足足有上万人!”
就在萧寒占据了胖县令的躺椅,正悠哉悠哉的晒太阳时,胖县令却突然跟狗撵的一样,屁滚尿流的从外面冲了回来,并且一张口,就是这么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上万人?他们都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刚刚还无比惬意的萧寒“腾”的一下从躺椅上跳了起来,瞪大眼睛,厉声向胖县令喝问道!
虽然,他早就对李氏在山东的力量有所预估,但当听到上万人的队伍!他还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再难以维持自己一向处变不惊的模样了。
胖县令如今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搓着手焦急道:“不清楚,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正向着咱这里靠拢!”
“四面八方赶来?”萧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几口气后,才继续问道:“来的有上万人?这里面都是年轻人?都拿的武器?”
“不…不是!”胖县令一张胖脸都变成了蜡黄色,他一边不住地抹着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一边结结巴巴的答道:“看样子,都是普通流民,男女老少都有,也没见拿什么武器。”
“普通流民?”萧寒听到这句话,目光立刻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静静地在原地思索起来,
而胖县令原本还想赶紧问问他该怎么办,但是见萧寒这幅模样,知道他在想事情,也只能耐住心思,在一边焦急的等着。
关于流民,其实早在滑州大水之前,山东这里就已经出现了不少流民。
这些所谓的流民,都是眼看今年夏收无望,而手里的粮食,无论如何也支撑不到秋天就会断顿。
再加上地主在这灾年当中,非但不减租减息,还以地主家也遭灾的理由,强行加租?
这种种一反常态的事情集中在一起,才使得这些赤贫的百姓走投无路,只能背井离乡,成为流民。
原本,同作为山东人的程咬金还想收罗这些流民,让他们成为辅兵民夫,起码有一个活命的营生。
但是随着争辽一事彻底胎死腹中,再加上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水,程咬金的这个计划也跟着不了了之,无数流民依旧流浪在州府之间,在生与死之间苦苦挣扎。
“原来,他这是想驱动这些流民替他趟雷啊!”
良久,就在胖县令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萧寒终于从沉思当中醒来,紧抿的嘴唇,也露出一丝冷笑:“既然如此,那可不能让你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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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城外约摸五里处的一座小山坡上,远道赶来的李镇正坐在一块由白狐皮缝制的垫子上,手拿一个怪模怪样铜制的圆筒,向着宁城的方向远远眺望。
“哎,还是晚了一步!”
许久之后,李镇放下手中的圆筒,微微叹了口气。
从城头上密密麻麻的守城百姓来看,对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来了。
原本想着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计划,这下也算是彻底落空了,亏他这些日子,还赶得这么急,早知道,何必赶得这么急?
“少爷,咱家的那些人向您请示,接下来,要这些集中在一起的流民做什么?”
见少爷不再观望宁州城,而是低头思索着什么,早就等候在一旁的武士连忙半跪在地上,拱手抱拳,郑重的向其询问下一步的计划。
“让他们去攻城,尽量去消耗对方的火器。”
听到属下的询问,李镇摩挲着手中花费了不少代价,才终于搞来的“千里镜”,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来。
语气轻松的,仿佛不知道这几个字会给宁州城,带来如何的滔天杀孽!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当刍狗!
作为一个一心想要当皇帝的疯子,李镇从来不在乎死多少人,他只在乎这些人,死的对他到底有没有价值而已!
而现在,驱使着他们去攻城,去送死,去消耗对方的火器,这就对他李镇,很有用!
在这段时间里,通过持续不断的对火器的研究,李镇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火器的弱点,或者说,他找到了火器暂时性弱点!
与大刀长矛不同,这些都已经用了上千年的冷兵器可以在砍倒第一个人后,继续去砍倒第二个,第三个,直至它折断,卷刃,还能丢出去,打破别人的脑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拿着它们的主人可以一直活着,而不是被敌人当成菜瓜给反过来一刀剁了。
而与这些可以反反复复使用,拥有持久战斗力的武器相比。
那所谓的火器,虽然在威力上,已经处于绝对的压倒性位置,但它们弱点,也同样明显!
它们的弱点,那就是在于它的一次性,和不可持续性!
通过研究萧寒手下的新火卫,李镇已经隐约猜到:如果有人可以硬扛过火器的洗礼,等消耗光敌人的火器,那么接下来,战争还会回到最原始的刀兵相见上。
到那时,所谓的三原神侯,所谓的天兵新火卫,估计战斗力还不如一支普通的卫队士兵!
最少卫队士兵手里还提着大刀片子,而没了火器的新火卫,估计身上就能剩下一柄割肉的小匕首罢了。
“呜呜呜……”
城下突兀响起的号角声有些出乎萧寒的预料。
他此时才刚刚赶到城头,原以为就算敌人要有所动作,起码也要在休整完毕,再相互喊喊话,说几句献城不杀的废话,才能正式进入战争状态。
结果,还没来得及等他看清城外的形式,几道浑厚的牛角号声,就已经在流民当中响了起来。
“开门!”
“给我们粮食!
“我们要吃饭,我们要活着!”
而在号角声响起的同时,城外那些游荡的流民却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在一些人的带领下,喊着五花八门的口号,脚步或迅捷,或踉跄的向着城门这里冲了过来!
一时间,城外黄尘滚滚,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般,向着宁州城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