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夏哑然失笑，有她爹当年受辱在先，她还真对她那位姥爷孝顺不起来，好在她娘也知道推脱了。</P>
“还有你大姨，我都说你都嫁出去了，当儿媳的哪能当家作主，姑爷家还有一大帮人都进不了作坊。”</P>
“辛苦我娘了。”</P>
“知道就好。”李氏瞅了眼前面和周四顺走着唠着的顾文轩，压低声音，“有偷摸着攒私房钱了吧？”</P>
汗。</P>
“快跟娘说说藏多少了。”</P>
“十两？”</P>
“你虎啊！”</P>
干啥呢，一惊一乍的，周四顺回头。</P>
李氏缩脖子。</P>
周半夏笑出声。</P>
庄头顾有贵已经让人安排好饭菜，因知道周四顺不喜铺张，故而都是农家特色菜，还用粗碗碟子盛着。</P>
满满一大盆的蘑菇炖鸡，铁锅炖大鹅，红烧肉也分量十足。</P>
荤菜分量很重，但蔬菜也不少。</P>
有荤有素，搭配得当。</P>
周半夏原本还担心用惯的厨娘刚到没有来得及掌勺，会让素来挑剔的顾文轩不合胃口，没想到也点赞准备的不错。</P>
饭后。</P>
因大家之前在府城就住一起温习备考，加上舟车劳顿一路颠簸，不是人人体质好到还能转一圈。</P>
小白氏就垮了。</P>
女桌上仅仅只有她、李氏，还有周半夏，吃的也快，吃完放下筷子，小白氏就摆手要回屋躺一会儿。</P>
实在太累了。</P>
之前去府城路上走的慢，路上也没有大嫂拉她唠家常，唠得好有精神都忘了困，这回不行了。</P>
李氏笑倒。</P>
周半夏很好奇她们二人到底都聊了什么，聊得投机到睡眠不足，但她两口子还要赶往周家村。</P>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天色已经不早，没有时间找答案了，她赶紧先挑一个性格温和的婆子带小丫鬟伺候李氏。</P>
再回到所居的院落，顾文轩已经在书房里面翻了翻大江之前带回的笔记，周半夏赶紧稍作梳洗换了一身。</P>
再从箱笼里面取出礼物，带上这期间作业的，待周半夏和顾文轩上马车，到周家村周府的时候，就听门房“告密”二老爷刚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工夫。</P>
厉害了，她爹\/他岳父。</P>
“小姐和姑爷回府了。”</P>
老管家，你这声音大的，确实不是向里面通风报信？</P>
“挺好，路上正好没有下雨。婶娘呢，没怪我不先回来去庄子吧？”</P>
“生气了，说不见你。”</P>
“我才不信，婶娘最疼我了。大哥他们可在？”</P>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等不了你和姑爷回来，五天前先回京城了，二少爷和三少爷倒是有在府里。”</P>
这个，她知道的，老大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就是不知老大小两口是五天前回的京城，她还以为早跑了。</P>
“二少爷和三少爷原本想和四少爷一起去接你和姑爷回府，听说二老爷和二夫人来了，夫人让他们明早再去请安。”</P>
还请安了，是婶娘干得出来的事情，一准又以她娘刚到还没来得及安顿下来，太早去失礼为由哄住老二老三了。</P>
“这会儿连夫人都不知你和姑爷回府了，我派人去内院禀报一声。老爷在里面，你和姑爷先进去。”</P>
“好的。”周半夏也不问她爹是不是在里面了，转头朝着书房就来一句，“叔父，我回来了。”</P>
“进来。”</P>
顾文轩闻言整了整衣冠，快走两步，踏进书房，就见里面只有周焕和周四顺，他赶紧先行弟子礼。</P>
在他身后进来的周半夏也跟着福了福身行礼，很是自来熟的先行一步走到一侧桌子前面执壶倒茶。</P>
待顾文轩和周焕以及周四顺接上话，连自己再回了周焕几句家常，这才行礼退出书房去内院见周夫人。</P>
不比周半夏熟门熟户地进了内院，三句两句的就把周夫人给哄笑了，顾文轩这边的事情就多了去了。</P>
先是近期回村的课业，周焕必要检查的，再考校他这些日子是否在学业上有所松懈，听得周四顺脑袋多大了。</P>
好不容易等他们师生二人话题暂且告一段落，周四顺赶紧喊大哥，说完他要先回庄子陪客人就跑了。</P>
周焕也没留他，让老管家派马车送他回去，继续考校顾文轩，只不过此时考校的已经大大超纲了。</P>
考校的问题已经不是四书五经，抽查起他让顾文轩翻阅的兵书、农书，以及部分时文文集等问题。</P>
之后，就周焕的修为，顾文轩也看不出他这位先生对于他给出的答复是不是满意。</P>
反正丢给他一道题目让他当场做一篇策论，而他先生自己本人就开始批阅斧正起他带回来的十篇文章。</P>
天早就黑了，油灯和蜡烛也早已齐齐点上了，写着写着，顾文轩一时都忘了时间。</P>
等落下最后一笔，他才发现书房里面不知何时来了周老二、周老三，两位捷径山书院的师兄，以及师伯等五人。</P>
一个个闷不吭声的，手上拿着他带回来的作业，正你来我往的交换看，再观先生神色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得意了。</P>
写完了？</P>
周焕握拳遮嘴咳了一声，另一只手朝不知何时盯着自己的顾文轩招了招，以示他写完了赶紧拿过来。</P>
顾文轩立马双手奉上，朝师伯作揖行礼，再转身和四位师兄弟相互行礼之时瞪眼，你们不仗义的，师伯来了都不提醒我一下！</P>
周老三可不怕他这个姐夫，使眼色让顾文轩看外面，再偷摸着比划了一下他姐已经早一步回庄子了。</P>
他媳妇先回去了？</P>
不可能。</P>
这边就有他两口子住的跨院，以他师娘对他媳妇的疼爱，见他在书房里面一时走不了，巴不得让他媳妇留下来。</P>
反正这边距离庄子很近，肯定说什么又不是住城里还有宵禁晚上不好出门，即使过二更天了，来回也方便。</P>
再有，他岳父和大江他们在庄子，他两口子今晚不回去也不算怠慢客人什么的，先顾全自己身子骨要紧。</P>
有以上种种原因，师娘再瞪眼，他媳妇就更不可能抛下他一人，最多眼看到三更天，她先回跨院休息了。</P>
不过，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了？</P>
出门的时候差不多五点钟，到的时候最多不会超过五点半，做一篇策论算一个时辰，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