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狸恋也是关心则乱。
当她冷静下来后,赫然看到,李天命已然在这天命重场之中挥剑自如。
他也不是乱来,做这种危险之事,当然是循序渐进,一开始也只是简单的舞剑动作,不加以极汰神力,和往前行走区别不算太大。
“我认为,这小孩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承受极限还是很有数的,所以,让他自己摸索、尝试,我们当长辈的,过于以安全干涉,反而容易磨灭他的闪光点。”墨雨祭天一边看着李天命一边正色说道。
“是。”月狸恋也总算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到李天命那状态似乎还不错,她就不多说了。
“看来你已经把他当做真正的学生了。”墨雨祭天看了她一眼,手抚长须说道。
他这话是有深意的。
关心则乱的前提是关心,月狸恋作为混元族,对李天命这一个外族的关心,显然已经超过了世俗界定的范畴,不只是学生,甚至是儿子、弟弟那一类的感觉。
当然,墨雨祭天府神也没说这是不好的事情。
这是个人选择问题。
月狸恋也自然能听出他的深意,她也不掩饰,点头说道:“天命重情重义,这一点比他的天赋更重要,也更优秀。这样的年轻人,我们当长辈的,能有机会为他保驾护航,帮助他实现抱负,那也是一种幸运和荣幸。”
“那倒也是。”墨雨祭天看着那天命重场之中的李天命,已经开始调一小部分的极汰神力,剑道动作也在加强,他不禁也深深感慨:“不得不说,我也是相当好奇,他的未来会到什么程度?我们太禹混沌皇朝的历史上,会留下他这一个外族的姓名么?”
月狸恋到苦笑一声,道:“我还没这么多,先期望他过司方北辰这一关再说吧。首先争取拿到太禹神藏会的名额,至于那宝塔,我感觉司方北辰大概率耍赖,强求会很难。”
“嗯……”
墨雨祭天也不多说。
他负手而立,就站在这天命重场的旁边,就这样以那普通双眼加上那紫星雷霆双眼,默默地看看李天命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施展、每一次神态的细微变化,仿佛要将李天命彻底吃透。
李天命知道他一直都在,但他的专注点里,没有一丁点属于墨雨祭天,他眼里只有天命重场、只有自己的血肉神魂天命婴,更只有极汰神力玄金剑薨的运用,以及第二个混沌剑道组合剑——画国!
“以剑画国,画出山川江河,画出日月星辰,画出草木生灵,画出烟火人间……”
对于人间,李天命有更深刻的感触,他心中的人间并不是观自在界的模拟人间,实际上这里是宙神、天命宙神的宇宙,神和人的界限难以定论。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天命重场这样的环境,确实利于锻造血肉神魂、提升境界的同时,磨炼剑道!
正所谓,一举三得,一石三鸟!
就在这样的炼神、练剑、炼体、炼魂……四炼共同进行中,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李天命一边朝着九命塔第六重的中心点而前进,承受着越来越大的天命重力,同时,其手中的剑势剑道剑意,亦在持续衍化、强化,越来越强,也越来越精妙、复杂。
而墨雨祭天、月狸恋,还有后面也过来的墨雨凌天、司方博延,其面容也越来越肃穆,看得越来越认真。
他们都没说话,没打扰李天命,但他对视时候,眼神之中那种叹为观止神情,都是一致的。
最后,墨雨祭天府神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的天赋,在这一刻或许已经和我们的仕途前程,以及我们子孙后裔的未来,都绑定在了一起。所以……”
“司方北辰这一关,我们说什么,都得全力支持他挺过去。”
“战斗的事情,交给他自己。场外的事情,交给我们!”
……
转眼,不知道多少年过去。
神墓座中心民众的视线、心念之焦点,自然都在混元府中。
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里,李天命新创立的天命宇宙皇朝,正按照混沌神帝内世界里总结出来的规则、法规,悄悄的运转着。
也许它还不完美,也许还有许多需要修正的地方,但其根本定义‘以人为主’,在一定程度上颠覆了传统的皇朝、氏族、宗门的统治结构,还是让原本中低层的人们,有了更多的机会,更公平的世道。
这是在李天命的帝君能力辐射不到的前提下,一旦他回到这里,全民共通天命帝君,完美社会刹那达成,一切阴暗都将暴露在白昼之下!
帝墟之战后,经过五百多年的发展,而今的新帝墟,虽仍然在黑暗混沌星云的阴影下,但这里的社会,却如黑夜下的神国,夜晚的繁华和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放在以前,谁曾想在黑暗混沌星云的支配下,帝墟还能如此繁花似锦?
在观自在界的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孩童嬉闹奔走,人们表情的松弛感,说明了一切。
这是在神墓座中心十区,都难以想象的状态。
关键是,没人会感到特殊,帝墟修炼体系众多,氏族众多,然而不同族群的人聚在一起,却是其乐融融,像是在一个大家庭里的亲人。
一定是一个有希望、有底气的社会,民众才会有发自内心的松弛,才会夜不闭户,才会喜乐逍遥。
譬如在一间巷口的酒铺前,那掌柜的孩子,便是在酒铺外,也没人看着,便拿着一本修行秘籍功法,在煞有介事的看着,还时不时大声朗诵出口,也没人侧目,觊觎。
甚至,他还拿着一支笔,在那功法秘籍上面,乱涂乱画,还发出嘎嘎的笑声,尽显童真。
“掌柜,来点你们家最好的青花龙酒。”
这时,一个满脸胡茬的酒客,走路摇摇晃晃的,一边挥手说着,一边笑吟吟在那孩童这张桌子坐下,一只脚放在了长椅上,姿态也很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