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九命塔顶层,金光闪耀,烈火升腾,塔尖如有旭日东升,景象十分壮阔。
在这散场时刻,如此剧变,确实叫人在惊讶之余,亦有点摸不着头脑。
“谁在九命塔顶层?”
“不知道,正常金光客以上才能去,然今日金光客除了被审判的,不是都在场?”
人群议论纷纷,一双双眼睛基本上不离开那塔尖。
李天命在人群之中,面色亦微微有一点疑惑,他正打算问下墨雨飘煦呢,却见墨雨飘煦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紧张的状态,她双眸微颤看着那塔尖骄阳,颤声道:“司方北辰!他这是……”
“司方北辰?”
李天命倒不至于这么紧张,他感觉墨雨飘煦的反应过于夸张了,便道:“这就是你们觉醒的动静么?还挺大的。”
“是,但是……有点奇怪,不应该这么大……但肯定和他有关系。”墨雨飘煦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显然是心里在想不少事情。
她和司方北辰竞争了几千年,最近心态刚调整好,而司方北辰却被李天命打击,按理说她是有心理优势的,但此刻,她显然回忆起了以前那种拼尽一切都超不过去,又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这么紧张,搞得李天命多少有点无语。
他在想,这个非死即成,难道叫这司方北辰又翻身了?
而且,在他哥刚被斩后,他这司方府神小儿,要翻一个大身?
这时月狸恋和墨雨凌天也在附近不远,李天命便向她们靠近了一些,只见她们此刻也是皱着娥眉,面色不善。
“老师,这是什么情况?”李天命问道。
月狸恋摇头道:“不太清楚,但动静比普通的觉醒要大不少,正常不应该这么大。”
李天命自然也皱眉,他怕这种变化和太一塔有关系,但以自己和太一塔那种冥冥之中的联系来看,他可以确定,太一塔应该还是固若金汤的。
他们皱眉,但却在不远处,却有人眉宇舒展开来。
比如那司方正道府神,他眼见司方南阳被斩,本是面色阴郁如水的,可这一刹那曙光已经照耀亮了他的脸。
“怎么有此动静?”那旁边的蓝浙沧月抿着红唇,询问司方正道。
司方正道神情有些激动,但是他还是在克制,道:“觉醒应该是肯定的,至于具体情况,我还真是不敢说……”
“很有可能是‘上禹种’中的重阳瞳!”
就在这时候,一个权威之声在这两位府神身后响起,司方正道自然知道说话者是谁,他回头一看,只见那天禹寺的评事大人‘蓝渊道’双目如瀚海看着那塔尖的光辉,表情多少有些笃定。
“蓝叔常去‘亢龙辰宫’,见过几多上禹种,对上禹种的认识很深,他的判断,应该是没有错的。”另一位评事月兮浅浅说道。
她此刻也是盯着那塔尖,美眸泛着光华,自然有一些艳羡之意,尔后,她那美眸深深看了司方正道一眼,幽幽道:“恭喜你啊,司方府神,你这小儿若真是上禹种,那是必进亢龙辰宫的,那其前程自是不用说,未来定是皇朝栋梁了。”
司方正道压抑心中狂喜,连忙道:“两位评事大人恐怕是看走眼了,我们这一族系,最近的上禹种都是祖上九代以上了,而今血脉更是稀薄,怎可能诞生有那种逆天之上禹种呢?这是不可能的……”
蓝渊道拱手微笑,道:“司方府神不需要谦虚,莫说九代,就是百代以上,上禹种返祖都是有可能的,这才是我们混元族的传承强势之处!”
“司方府神,或许可以等着享福了。”月兮浅浅笑道。
他们如此笃定,只会让司方府神心跳更狂暴,他当然知道上禹种的意义是什么,那是他们这一类中上层的梦想,一旦达成这梦想,是真的有可能跨越最后一个阶级的!
方才,那坤天震将他们定为嫌疑人,让他们攻打神墓教,再斩南阳将营时,这两位评事也放弃再拉他们一把,表情已经很冷漠了。
而现在,他们却笑着恭喜自己,一副和自己关系很好的样子……司方正道又怎会不知道,这上禹种极大可能,是真的稳了!
毕竟连其他寺正,现在也是一副艳羡的眼神看着司方正道,生儿生出上禹种,那真是一种本事!
本来繁衍传承就难,他还突破血脉极限,简直就如猫儿生了老虎。
虽然司方正道也不算猫儿,但上禹种和他的区别,还真是虎猫之别。
“寺丞大人……”
司方正道继续压着心中狂喜,最后看向了后方的天禹寺丞坤天震,只见坤天震也在盯着那塔尖看,四只眼睛亦是灼灼发光。
“嗯。”坤天震点了点头,没做太大表情,但起码点头了。
他刚刚下令斩了司方正道一儿,而现在司方正道小儿展现光辉,有反客为主的意思……这个时候,坤天震是尴尬,还是愠怒,亦或是不在意?
反正周围的强者们,纷纷看向他们,感觉耐人寻味。
而那司方正道却继续道:“请问寺丞大人,小儿真有可能是上禹种么?您见多识广,还请帮我判断判断。”
这话是炫耀,还是真的想让判断?
多数人肯定是倾向于强者,不但是炫耀,还是施压,毕竟方才司方正道可是内心撕裂,亲眼看着另一个儿子被斩,而且还遗臭万年啊……
只见坤天震抿抿嘴,看了司方正道一眼,然后指向了那九命塔的塔尖,道:“需等他完成觉醒,从九命塔出来,才能做确定的判断,毕竟如果是上禹种之一的‘重阳瞳’的话,一下就能看出来了。”
“是,是。”
司方正道连忙点头。
坤天震毕竟代表天禹寺,而南阳将营之事,属于是墨雨祭天拿证据发难,以司方正道的为人处世能力,他显然知道,他真正该针对的人是谁。
所以,他只是压力一下,也并没继续不知道轻重,而是和其他人一起,看着那塔尖的震动,默默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