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帝府那边还没真正打起来,因此此刻全帝墟的心弦,全扣在了安天帝府这边,全扣在了一百五十万安族战士的身上!
当右墓王念出安銮这女婿的名字时,最绝望的阴影,笼罩在了所有安族血亲的头上,那一刻,他们所有的信念,仿佛都被撕得粉碎。
“安銮!”
右墓王见全场死寂,其嘴角勾起,面色阴冷又狂笑,他数倍抬高音量,再度说道:“未来的安族之皇,还不关闭安天帝龙?安族未来的富贵荣华,全在你手上!”
这更高的音浪,也自然让更多人安族人听到这让人颤抖的消息,面对四倍以上的幻神修士,如果连他们最后的守护结界,都被自己人打开,那这个战场里的安姓之人,还能拿什么抵御七百万幻神大军?
那宇宙巨剑,此刻还横在所有人的头顶上,那般灭世神威撕裂万千星云,何等威慑人心!
死一般的寂静!
死一般的绝望!
那些原本战意汹涌的安族战士们,此刻都已经失声了,他们的面色彻底惨白,回头去看那大后方的少族皇安銮……
此刻的安銮,身上承接着数百万的目光,这些目光里,戏谑、嘲笑、绝望、挣扎,什么情绪都有,但唯独没有多少希望。
是啊!
他是右墓王的女婿,他的妻子是神墓教的顶级血脉,他的子女几乎都在神墓教成长,他一生都在和神墓教搞好关系。就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他的父亲却选择了他的弟弟,让他承受了无数的戏谑和嘲笑。
他才是安族少族皇!
凭什么安阳在这段时间,就能得到更多的尊重和爱戴,他兢兢业业数十万年,凭什么他父亲会在玄天殿当中开口,说他安銮不是唯一的继承者?
越是了解安銮际遇的安族人,对此刻的现实就有多绝望,当右墓王将安族的命运掌控权,放在了安銮手上时,一万个安族人,起码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想流泪,因为他们认为,安銮一定会报复他父亲,拥抱神墓教……
所以,右墓王笑了!
所有沐雪脉的幻神修士,此刻也都笑了。
在他们看来,这世界上最没有悬念的事情,就是安銮的心。
试问,哪一位嫡长子,在遭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后,还能对父亲、家族保留赤诚之心?
不可能的啊!
因此这些投射在安銮身上的目标,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几乎每一个安族人,已然感到无奈,感到可笑……
“抱歉,我生是安族人,死是安族的鬼。除非让我魂飞魄散,没有人能让我关闭安天帝龙。”
就在无数绝望弥漫的时刻,就这么一句简单、平静,但却怀着至深之情的话,在这死寂的战场上回荡着。
“嗯?”
无数安族人愕然抬头,看向了他们的少族皇,他们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意思是……”
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回忆安銮刚才那句话,因为太出乎预料,所以当时甚至没听太清楚。
然而,也不用回忆,那右墓王的笑容慢慢了沉了下去,他抿着嘴,平静的看着安銮,可那眼神里,已经有冰霜弥漫。
他问道:“安銮,女婿,你在说什么?”
他和他背后的神墓教幻神修士,无数人一起,用那种满是胁迫和森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安銮。
说实话,安銮的倒戈,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杀人诛心的锦上添花,他们还真没太需要这个倒戈,他们只是想让安族人死得更绝望一点。
无非就是在一场欢喜大胜中,感觉被恶心了一下罢了。
他们不想被恶心,所以右墓王才给了最后一个机会!
面对这个机会,安銮在风暴之中缓缓抬头,他双眼逐渐浓烈,属于星界族的龙威涌动,他掌握着守护结界,这一刻,周围所有数千万米长的光兆神纹组成的毁灭神龙,一起出现在其身后!
他和那些毁灭神龙,同时开口,怒吼:“我安銮说:今日的安天帝府,是你们沐雪脉的灭族坟场!!”
这由守护结界震荡的声音,就如亿万天雷爆炸,冲击在那些幻神修士的耳朵上,也冲击在了所有安族战士那原本绝望的心脏上!
一百五十万安族战士,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看向安銮,听着他的轰鸣之声,这一句话的如同是火把,将所有人即将熄灭的信念重新点燃!
那一刻,安族战士们双目赤红,胸腔里的火山轰然爆发,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热血,只觉得这一直被亏待的少族皇,连他都没放弃安族,也没放弃战斗,谁还有资格放弃?
“安銮……”
这其中,最难以置信的人是安雪天,她最理解安銮的际遇和心境,她更知道安族此刻面临怎样的绝境,他明明只需要点个头,就能换到生存和荣华富贵,就能宣泄对父亲的不满,他为什么要选一条死路?
“大哥!”
安雪天再看向族皇安鼎天,却发现这家伙竟在这样的战场上笑了起来,也只有眼角的一点热泪说明了他的感动和在乎。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安銮的宣言,看到安鼎天眼角这一滴热泪,连安雪天这样心里已经打算背弃安族的人,此刻也是热血沸腾,她想吼出来,想战斗,想死战到底!
“安族,必胜!必胜!必胜!!”
由李天命带来的信念,在这一刻重新被点燃,重新燃爆,一百五十万安族宙神疯狂嘶吼,战意冲天,他们的本命星界纷纷燃烧,难以相信有着何等战力!
再加上那安天帝龙守护结界,哪怕面对这沐雪脉五百万幻神修士,还是如一开始一样,他们丝毫不落入下风,甚至此刻气势更汹涌!
而右墓王和那些沐雪脉强者,看到这一幕,一开始都呆住了。
很快!
这种难以置信的呆滞,转为更无情的杀机,以及歇斯底里的嘲笑。
“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右墓王哑然摇头,尔后乐道:“只可惜,只是一时脑热换来的自我感动,等你们这安族死得一个都不剩,到时候再看你选择哪种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