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和尚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大胡子,笑中带泣道:“三达,三十年了,一直都没有你的音讯。我还以为……”
大胡子肖三达又是哈哈一笑,“我且死不了呢。”他们老哥儿俩边说边笑,边笑边哭,看得人好不动情。
我围着这间石洞转了一圈,墙上拉了几十条绳子,上面密密麻麻挂的全都是鱼干。没有阳光,洞里又潮,这些鱼干大部分已经腐败,石洞里弥漫着一股腥臭之气。除了这些鱼干,这洞里再也找不到能吃的东西。看来这个肖三达就是靠这些“鱼干”活了三十多年。
这时,孙胖子口袋里的财鼠一阵闹腾,从里面翻了出来,蹿到地上,就向石洞墙壁的地方爬去。爬到墙边后,它支棱着两只前爪对着墙壁一挠一挠的。
“呵呵,小东西有些本事,财鼠就是财鼠。”肖三达也看见了财鼠的举动,呵呵地笑道。他走过去在墙上摸索了一阵,也没看见他触动了什么机关,就听嘎巴嘎巴一串声音响起,洞中三道石墙同时向上升起,原本钉在墙上的几十根绳子失去了着力点,都掉了下来,鱼干撒了一地。
不过这时没有人会在意几条臭鱼干。石墙升起,露出来藏在里面密密麻麻的金元宝。墙里的空间有几百米,这石洞完全就是一个金库。
“三达,你就守着这些金元宝过了三十年?”这几天我冷眼观看,萧和尚算是一个爱财的人,可现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竟充满了惊讶。
“你以为我想啊?”肖三达叹了口气,马上就转移了话题,“你带来的这些小朋友,不介绍介绍?”
萧和尚笑着点点头,熊所长一句话带过,介绍我和孙胖子说是民调局的人时,肖三达并不是很惊讶,还笑呵呵地说道:“我也算是你们的半个前辈了,对了,你们局长是高亮?这老东西还没死吧?”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笑了一下,说道:“应该还没死吧,好像活得还不错。”孙胖子也接口道:“心宽体胖,能吃能睡的,比我还胖。”肖三达笑了一下,没有再问高亮和有关民调局的事。
等介绍到杨枭时,萧和尚犯了难,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杨枭是何人也。还是杨枭主动说道:“杨逍,就是一个跑腿的,为几位领导服务。”肖三达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回头对着萧和尚说道:“和尚,本来我想在这里老此残生的。既然你亲自找来,我就给你这个面子,我和你们上去。走吧,到上面晒晒太阳去。”
说着,肖三达抬腿就要向外走。没想到,杨枭身子一晃拦在他的前面,冷冷地说道:“别着急走吧,这里的禁阵我可没本事破,你自己被禁三十年了,应该比我清楚吧。”
禁阵!我心里转了一圈,这俩字在资料室里见过,是禁锢用的阵法。不过在我的印象当中,禁阵不算是什么多了不起的阵法,只要有一些道术的基础,破解禁阵应该不算是什么难事。不过,听杨枭说他破不了这个禁阵,我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肖三达眼角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你叫什么来着?”“杨逍。”
“杨逍……哪个逍?”肖三达看着杨枭看了半天后说了一句。杨枭冷冷地答道:“逍遥的逍。”肖三达又看了杨枭一眼,好像是松了口气,却再没有说话。
本来还兴冲冲的萧和尚这时也已经愣住了,“禁阵……三达,是……一人阵?”
肖三达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理会萧和尚,只是冷冷地盯着杨枭,“在上面,和我作对的那个人是你?”
杨枭冷笑几声说道:“不知道是你小看了我,还是我高看了你。那点小伎俩——没有难度。”这话说得嚣张之极,颇有几分吴仁荻的风骨。
他俩说话的工夫,萧和尚咬破了自己左手的食指,将鲜血甩向洞口。只见那几滴鲜血就要飞出洞外时,突然在中途诡异地变向,地面上的吸引力好像霎时变强,几滴鲜血掉落在洞口前的地面上。
“真是一人阵!”萧和尚喊出来的声音已经岔了音。
一人阵算是禁阵里面的变异阵法,它本来是古代皇陵之中的一个阵中阵。皇帝驾崩入土之后,陵寝之中会留下一个道士(或和尚),引领大行皇帝的魂魄至紫微星归位(算是一个陪葬的道士或是和尚)。为了防止这个道士(或和尚)逃出皇陵或毁坏陵寝之内的陪葬品,会在他活动的范围之内设定一个禁阵。这个阵法是针对道士或和尚的,任你法术通天也无法逃出这个禁阵,因为这个禁阵内只禁锢一个,所以又称“一人阵”。
一人阵在民调局的档案资料中还真有记载,我也看过资料上面还写着破解的方法——无。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对啊?这不像是一人阵。一人阵只能禁锢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都进来了,那怎么算?”
杨枭听了我的话,嘿嘿一阵冷笑,下巴朝着肖三达一扬,说道:“一人阵是没错,只不过被他在里面加了个变化。”杨枭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也算是有些本事,把一人阵不许进不许出的特性,变成了只要有一人做胆,其余的人都能出入。不过,看来经过这么多年,我们算是第一批进来的人了。”
孙胖子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他衣服口袋里满满当当装满了金元宝,杨枭的话,他是听懂了,“那我们进来了,肖三达把谁变成那个胆了?”
杨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肖三达也是浪催的,竟然走了眼,真把杨枭当成跑腿的了。他暗中给杨枭下了阵胆的禁制,别人感觉不到,杨枭却感到了自己身上被人下了禁制,加上他不是一般的聪明,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