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神界。
须弥山下,神尊殿。
云霞缭绕间坐落着一座金光璀璨的巨大神殿。
神殿中央,竟有一面巨大的圆桌。
此桌放在中央显得甚是不伦不类,便是在过去,也时常被各大上神诟病。
但那会儿谁又奈何得了那位不着四六的上邪陛下呢?
神族上朝不兴站礼跪拜,围着圆桌便把事儿给说了。
若与上神之间有矛盾,这圆桌就更有用了,直接拍桌子砸椅子。
用上邪的话来说,拍桌子总比动手打架来得好。
打死双方没关系,要是打坏了他须弥山的桃花桃树可如何是好?
这圆桌的妙用此乃其一。
无聊时,更可一大桌子上神围在一起共推牌九,用上邪的话说:
此乃促进同僚之情的绝世良方!
没什么事是推牌九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多打几圈!
诸如此类的其二其三其四的妙用,不胜枚举!
横竖都不是什么正经作用!
祝炎坐在诸位左手边,失神的看着那空荡荡的主位。
过去不知多少次,他坐在这位置上,指着上邪那废物天帝一个劲狂喷唾沫。
他不止一次撂下狠话,要把这圆桌劈了当柴烧!
可眼下,那位置没了人……
身下这把椅子坐着,不似过往那般如坐针毡,但却空落落的……
“国不可一日无主,神界不可一日无君,过往神界文事由旗木上神主管,武事由火神殿下掌权。”
“眼下天帝之位悬空,这主权之事,谁人能比火神更有资格。”
圆桌之上吵嚷之声不绝。
讥诮的女声冷冷响起:
“上邪堕神,此乃神界耻辱!”
“过往他本就不理政事,终日就知在须弥山上种桃,那旗木已经叛逃神界。“
“谁人不知上邪最信任的两人便是旗木和祝炎,眼下将权利交给祝炎掌控,岂能让人放心!”
“再说,他祝炎血统低微,若非得到上邪提拔,凭什么成为火神?!”
坐在祝炎身边的一个白胡子老头拍案而起。
“蓝魅!你龙族哪来的脸面说这等话!”
“神界之事,最没资格指手画脚的便是你们龙族,再敢大放厥词,信不信本神我将你直接丢出去!”
蓝魅一袭蓝发生的倒是妩媚多情,上挑的眼尾显出几分奸猾和戾气。
她看着对方,冷笑道:“本王后倒是忘了,白虹上神也是深得上邪那厮的信任。”
“瞧瞧你们沆瀣一气的架势,还不承认你俩是居心不良。”
“你这老娘们……”白虹上神气的是吹胡子瞪眼。
就想冲上去直接找蓝魅麻烦,但不知想起什么,却是转过身,狠狠把身后的椅子给拍碎了。
圆桌上其余上神见状,神色都有几分古怪。
神族规矩,若有纷争可以拍桌子砸板凳,但不可动武内讧厮斗!
而这规矩……是上邪定的。
蓝魅见状,更是嘲讽:
“那上邪都已成了神界耻辱,白虹上神还记着他留下的规矩,本王后是不是该替他表扬一下你的忠诚啊!”
“你这老娘们闭嘴!”
白虹厉声道:“本神我看你就是存心捣乱,好!你且说说看,祝炎不够资格,谁有资格!!”
蓝魅就等着他这句话。
当下勾唇道:“水厚德载物,我龙族举荐水神滕嘲为新任天帝!”
蓝魅口中的滕嘲就坐在她身旁,一袭深蓝神袍尊贵非凡,身姿高挑飘逸俊美。
笑起来时倒是给人一种温润儒雅的感觉。
白虹眸子有几分诧异:“水神……”
滕嘲面朝白虹笑了笑,轻声道:“白虹上神息怒,龙王后方才言辞过于激烈了些。”
“本神自然相信,白虹上神与上邪绝无勾结,更不会愚忠于他。”
白虹沉下眸:“我是真没想到啊,在背后给蓝魅撑腰的会是你。”
“何来撑腰之说。”滕嘲笑了笑,“我们都是在为神界的未来考虑罢了。”
滕嘲站出来分庭抗争,倒令圆桌之上的气氛陷入僵持。
“神界的未来会如何,无人能做主,你滕嘲更别想做主!”
阴沉的男声骤然响起。
祝炎收回目光,朝滕嘲冷冷看了过去。
听到他的话,滕嘲眉梢微挑,眼神颇有些深邃。
这要换做过去,哪需等白虹老儿出来跳脚,第一个冲出来的绝对是这个祝爆眼子!
可对方今日却格外稳得住。
“火神自问自己的脾性能主持的了神界诸事吗?”
滕嘲淡淡道,“先不说脾性。”
“有个问题,火神不妨先回答在下。”
“如今的你,忠于的是神界,还是上邪呢?”
白虹皱紧眉,有些担忧的看向祝炎。
祝炎神色冷漠,他平静的都不似一个火神,万年以来他头顶一直熊熊燃烧的真火都不见了踪影。
“神界哪来的第二个天帝?”
他目光冷冷扫过圆桌:“谁又允许你们在这里擅选天帝?”
“天帝之职可由人代管,天帝之位,永远只有那一人!”
众上神神色各异,滕嘲却是笑出了声。
“火神这话好生可笑,是他上邪自甘堕落,背叛了神界!”
“以你之意,咱们这些神祗还要与他一起堕落,照旧以他为尊不成?!”
祝炎冷嗤出了声。
“神祗?”他眯眼看着滕嘲:“上邪为神时,你滕嘲连个物件都算不上,谁给你的脸在这儿颐指气使?”
“你……”滕嘲脸色一变。
祝炎撑桌站起来身,随着他起身,殿内的温度一瞬变高。
他真火未露,瞬息间却让众神感觉如处熔炉之中。
“尔等莫要忘了,这神界是谁缔造?!”
“你们的神格神位是谁所封?!”
“你们高居这九天之上,享受香火供奉,是谁的准允!!”
一字一句响彻九天。
殿内似烈火烹油,祝炎的声音却冰冷蚀骨。
“这神界,永远只有一个主子!”
“纵然老虎不在林,也容不得你滕嘲这么个水猴子称大王!!”
刹那间,圆桌炽热如铁板,烫的人不敢触碰。
滕嘲冷笑了起来,手放在圆桌之上,骤然冰霜蔓延,与祝炎身上的火势分庭抗争。
“真是好一条忠狗啊!”
“可惜你这么一条忠狗,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滕嘲冷冷说完,忽然感觉光线一暗。
九天上的光,一刹似被挡住了。
冰冷的女声响了起来。
“忠犬当食肉。”
“倒是你这头白眼狼,吃屎你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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