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被婰婰炼制成了魔傀,敬职敬责的扮演着云想容的角色。
她并无自我意志,体内唯有一缕残念,她生前本是云想容的贴身婢女,对其最是了解。
由她来伪装旧主,自是惟妙惟肖,更不用说,婰婰‘恩赐’给她的那张脸。
此刻她泡在浴桶中,除了隔人脖子放血洗澡这一茬,一言一行乃至其做派都和云想容差不离。
后方的墙面上悬挂着一副山水画,其笔墨一看就是大家之作,山水画上一处山峦上有一座亭子。
细看的话亭子里还有个小黑点,似是一个人。
宛如幻觉一般,那画上的亭中人似动了动,紧跟着又是一个人影出现在亭内。
魔界众人皆知,魔君幽山月的真身便是一幅画!
此刻立在画中亭内的,正是幽山月。
闻舟出现在她身后:“都吩咐下去了。”
幽山月哼了哼,看着画外沐浴的听雨,勾唇道:“扶苍陛下是真的偏心啊,对饕婰婰那小贱人是倾囊相授。”
“他所创的魔傀术精妙绝伦,整个魔界也只有那小贱人能得了他的真传。”
幽山月捏紧手中的画笔,走回石桌旁继续作画。
闻舟沉声道:“真的云想容去向不明,无岸邪君让我们将她找到,这个假的云想容脑子里或许能搜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此事不急。”
幽山月挑眉道:“原本本尊倒是想用一用那云想容的肉身,不过,现在倒是有个更好的选择。”
“但眼下这个冒牌货,也并非全无用处。”
幽山月笑容冷艳,看着笔下的女子,却见那画上画着的正是她自己。
只是这幅自画像上,那双眼睛尚未被画上。
“还真要多谢了那个小贱人的心脏啊。”
幽山月勾唇笑着,手掌一翻,在她掌心上就出现一颗跳动着的心脏。
指甲在心脏上轻轻划破,一滴血落入墨中。
整个亭内充斥着一股幽香。
与婰婰吐纳出的灵雾,一模一样的香气。
“以她真身的心头血入墨,画出来的灵物也会拥有着她的气息。”
幽山月以此墨给自己的肖像画点上眼,笑容幽沉至极:“如此一来,应该可以蒙蔽一会儿扶苍陛下的慧眼了吧?”
她话音落下,画中人就纸上走了出来。
幽山月心念一动,她这一缕画中分身就飞出画外钻进了听雨的身体里。
闻舟还是有些担忧:“这样真不会被饕婰婰发现吗?毕竟这是她的魔傀。”
“发现也无妨,总要让他们觉得我是真的按捺不住了才行呀。”
幽山月不疾不徐道:“那头畜生狼被我封在了画中千年,我日日放干他的血,打碎他的骨头,都没见他服软。”
“此番放他去饕婰婰身边,本就是故意让他去通风报信。”
“既是如此,你就没怀疑过,扶苍他们先前的做派或许是在演戏?”闻舟皱了皱眉:“我总觉得他与那个小宝之间极为古怪。”
提起小宝,幽山月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他和饕婰婰之间的争吵很大可能是在演戏,但那个小宝……”
幽山月咬牙切齿道:“我跟随在他身边上万年,对扶苍陛下再了解不过。”
“便是饕婰婰都改不了他那一身偏执强迫症的毛病,若非真的自愿,他岂会主动与那个叫小宝的贱人亲近?”
“呵,好在那小宝只是个卑贱的凡人!”
幽山月挑眉道:“之前我还头疼,云想容这肉身没了,还有些难办,但那个叫小宝的正好为我所用!”
闻舟有些欲言又止,但看幽山月的脸色,还是把心里的疑问给压了下去。
他并不了解扶苍,扶苍在位时,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魔罢了。
后面若不是婰婰提拔,也成不了魔族大将。
老实说,幽山月此番具体还谋划了些什么,连他都不清楚。
或许……只有那位隐于暗处的无岸邪君才知道吧!
“那头狼不会坏事吧?”闻舟谨慎道:“既然他已通风报信完了,想来也没什么用,不如此番趁机把他和饕婰婰一起了结了。”
幽山月嘲讽的看着他:“你想杀了饕婰婰情有可原,可你对那头狼为何也怀揣着这么浓的杀意呢?”
闻舟赶紧低下头:“卑职没有。”
幽山月冷嗤了声:“没有?饕婰婰这一辈子干的最蠢的事,应该就是亲手提拔了你这个白眼狼。”
“说起来,连本尊都不明白,闻舟,你当初到底是因何背叛她的呢?”
“你与禾越乃是她最信任之人,她在你身上付出的心血,一点也不比那个禾越少吧?”
“若不是她,你现在还是个在幽冥海边打战的卑贱杂魔。”
幽山月满脸嘲讽,语气幽幽:“当年你主动找上门来,说要帮我对付饕婰婰,本尊可是诧异了好久呢?”
幽山月勾起他的下巴,指甲滑过他的下颌,眯眼道:“到底是为何呢?”
闻舟低头不语,紧咬住唇。
须臾后,他眼里闪过一抹幽光,抬起眸道:“当初我叛出时,尊上答应过我,日后会允我一个愿望,你应该还记得吧?”
幽山月眉梢一挑,“记得,你当时说并未想好,如今是想好了?”
“是。”闻舟指着画外的听雨:“这个女人,我要了。”
幽山月怔了下,终于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松开闻舟的下巴,几分厌恶的揉搓着手指:“原来……你是因爱成恨啊?”
“你背叛饕婰婰的原因,竟是因为得不到她?!”
闻舟没有反驳,目光平静下透着几分狰狞的疯狂:“是又如何?我拼尽全力就为了能到她身边。”
“可由始至终她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当年,他不过是气愤之下,说了扶苍一句坏话,就被她狠狠打断了肋骨!
他看着她为了那个男人付出一切!
凭什么!那个扶苍到底凭什么?!
“你可想清楚了,”幽山月戏谑道:“本尊允诺你的可就只有这一个愿望,活生生的饕婰婰就在外头,你不要!却要这么个冒牌货?”
闻舟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扭曲又狰狞的笑来:
“虽是冒牌货,但却有她的脸不是吗?那就行了!”
“我一直想看看,那样一张脸委身于我身子下时,该是怎样的神情!”
便是幽山月闻言都禁不住皱起眉:“你还真是恶心啊。”
闻舟嘴角扯了扯,恭敬的低下头:“我与尊上你……彼此彼此!”
【作者题外话】:第三章还是中午送到哈!大家票票走起!雄起雄起嘿哟嘿!啊……闻舟真是太恶心了,这绝对是我写过最恶心的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