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可这会儿婰婰是真乐不起来。
祭天大典一结束,文武百官还在聚在祭台下,欣赏着云端上那头……憨中带俊的小肥羊。
一个个满心赞叹:祥瑞啊!
天显瑞兽啊!
以后天盛朝必定要国运永昌了!
婰爷可受不得这屈辱,翻着白眼立马走人,眼不见为净。
肉团子见她走了,忙要追着找娘。
高台上,后宫众人相继离开,只有文武百官还在愉快‘吃瓜’。
幽王殿下眯眼看着苍穹上那头小肥羊不断变换形态。
或是撒娇卖萌,或是撒泼打滚,真真是憨态可掬,百般面貌因有尽有。
越看他老人家脸上的笑容越是灿烂。
这些本该只存在于他脑海里,他画笔下,只有他才能见的婰婰的小模样,竟被所有人都瞧见了!
最可恨的却是……
将这一切搬到众人面前的……是上邪!
婰婰过去背着他,同上邪暗度陈仓拜把子的事儿,萧皇极虽已知道,心里也兀自酸了许久。
但是……
这种细节上的东西,大可不必让他知道的!
上邪那厮……
故意将婰婰这些模样放到天上,不就是为了让他瞧见嘛?
一想到自己亲手盘大的小乖乖,在别的男人面前撒娇卖萌、耍宝娇憨……
“呵……”幽王殿下笑出了声,“真想去斩一山桃花啊……”
惊鸿在旁边哆嗦了下。
斩桃花?
主子想斩的怕不是天帝上邪吧?
谁不晓得天帝上邪最爱的就是他亲手种的十万桃林,谁若是敢回了他的桃林,妥妥是逼上邪翻脸!
驻足的文武百官正是惊叹之时,却见苍穹上那瑞兽肥羊直接烟消云散。
漫天烟霞也顷刻间散去。
唯有那甘霖还在落下,有人咂摸了一下唇,诧异道:
“怪哉,这甘霖怎那么大一股酸味呢?”
“好端端的怎么天降酸雨了呢?”
……
婰婰回了昭和殿,那心气儿是非常的不爽。
三宝听着里面砸桌子摔板凳的声音,默默躲在廊下角落,避免被误伤。
女魔头好大的火气呀,被人扒光衣服示众也不过如此吧!
小阉狗正是害怕之际,就见昭和殿的大门被风撞开,哐当一声巨响。
他正准备过去关门呢,晃眼间就见幽王殿下出现在了殿门口。
一瞬吓得三宝还以为是青天白日见了鬼。
直到对方堂而皇之的进了屋内后,三宝才吐出一口气长气来。
然后赶紧去把殿门给关上,嘴里碎碎念:
“祭天大典才刚结束,殿下怎就跑来了……”
“唉,这要是叫旁人瞧见……
他念叨完,就觉得自己瞎操心了。
以幽王殿下的本事,便是大白天跑来与婰爷私会,也有的是能耐不叫人发觉。
萧皇极进屋之后,屋门刚关上,就是一个花盆迎面砸来,他右手一抬轻松接住。
对这一屋子狼藉视若无睹,直接朝暴风中心走过去。
倚着屏风站着,漫不经心的观赏着坐在地上一个劲狂薅头发,狂锤地板的某人。
恼羞成怒四个字用在婰婰身上最是恰当不过。
许是察觉到身后多了个人,婰婰气息一收,装模作样的站起来,薅了一把自己的鸡窝头。
侧身非常淡定的瞅着萧皇极:“你过来干嘛?”
萧皇极看着她,脱口而出:“报应。”
“啥玩意?”
萧皇极神色恢复自然,收敛一身酸气,走上前自然而然的将她乱糟糟的头发理顺,改口道:
“过来哄你。”
婰婰表情瞬间古怪,就要把他在自己脑袋上造次的爪爪给拍下去。
萧皇极却早有预见,握住她的手腕顺势往自己怀里一带,搂住她的腰身一转,锁住她的腰身稍一用力,就将她抱起放在了桌子上。
“你……”
“别动。”萧皇极板正她的小脸,“头发乱的都能筑巢了。”
他说着,眸子下沉正对上她的视线,轻问道:“你在给小黄鸡搭窝呢?”
讲道理,婰爷前一刻真真还沉浸在被人曝光了真身,外加恼羞成怒被撞破后的羞耻与愤怒中。
尤其是这小逆徒一出现就开始没大没小,动手动脚。
她单手指诀都掐好准备收拾他了。
结果听他一本正经的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噗……”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门子笑穴被戳中,噗嗤笑出了声。
继而一发不可收拾,笑的眼泪花都出来了。
萧皇极抿唇看着她,好一会儿过去,婰婰的笑声说收就收,又是那凶巴巴的样子瞪着他:
“你敢笑话我!”
“坐好。”萧皇极沉声道:“先梳头,一会儿再让你收拾我。”
“你倒是挺自觉的嘛。”
婰婰也没急着对他下手,由着他帮自己梳头,时不时还要发表点意见。
“别把那些珠钗首饰往我头上放,又重又难看。”
萧皇极替她梳理着头发,婰婰手指一动,面前就出现了一面水镜。
她竭力不看自己与他的那对‘丑脸’,水镜里,他手指灵活,很快就替她将发髻梳理好。
婰婰眨了眨眼,道:“你还挺擅此道的,莫不是常常替女子梳头?”
萧皇极手上一顿,目光落在前方水镜上,直勾勾盯着她:
“本王身边除了你,哪来的女子?”
“惊鸿未必是个死人?”
“她可不是女子。”萧皇极轻哼了声。
婰婰品出他声音里的一些怨气,就想回头看他,结果又被他把头扳正了回去。
只能瞪眼瞧着镜子里他的眼睛。
“你真是上门来讨打的?”
讨打?
萧皇极忍着满腹酸气,眯眼岔开话题:
“天显瑞兽,文武百官都开心不已,小师姑怎不留下多看会儿?”
婰婰表情一僵。
镜中,萧皇极的俊脸从后靠近,唇几乎贴着她的耳畔,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镜子里。
另一只手轻理着她鬓角的耳发。
低沉的语气,在她耳畔响彻:
“此等大喜之事,怎小师姑却一人躲回昭和殿里拆屋子……”
“似是……恼羞成怒呢?”
婰婰的眼神越发危险,“你这小逆徒,果然是来……”
她转身揪住萧皇极的衣领,要把这逆徒给拽到身前来。
结果后方的男人顺着她的力度直接扑了过来,反将她给压倒在了桌子上。
没等婰婰将人踹开,那低沉的男声就在耳畔响起:
“那朵祥云所化,腿短尾巴大的小肥羊就是婰婰你吧?”
轰隆一声——
婰爷感觉自己脑壳炸了,脸滚烫,人要给煮熟了……
“你说谁腿短尾巴大!”
盛怒之下,婰婰张嘴就朝他咬了过去。
你个逆徒,今儿爷非咬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