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卧龙县北城的一座小院里。
李安民被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团团围在当中。
可即便如此。
李安民的脸上也仍旧没有半点惧色。
“这位仁兄。”
“我也不是要故意为难你。”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哼笑道:“刚才可是她自己主动要跟我签契约的,我可没逼她。”
说话间,刀疤拿出了一页契纸。
“瞧见了么?”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刀疤脸手指被绑在后面椅子上的李秋灵道:“是她自己自愿将她以五十两银子的价格卖给我的。”
“你胡说八道!”
“我根本不知道这是卖身契,是你骗我签的!”
李秋灵边挣扎边高声叫喊:“你们这群王八蛋,我要把你们统统杀光!”
面对她的叫喊与威胁,刀疤脸毫不在意。
“好久没看见这么有活力的姑娘了。”
“你放心,等回头,哥哥一定给你找个好门户卖过去。”
刀疤脸邪笑着道:“以你这个姿色,只要肯放低姿态,当个贵妾绝对没问题。”
此言一出。
李安民顿时握紧了拳头,眼中杀机迸现。
李秋灵可是他的女儿,更是大乾朝的长公主。
别说让她给人做妾,就算只是说出来,那都是对大乾的侮辱与抹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李安民阴沉着一张脸道:“你们当街欺骗无知少女,将王法置于何处?”
“欺骗?王法?呵呵!”
刀疤脸冷笑一声道:“大乾律法中,人口买卖合法合规。”
“而这里也是白字黑字也写的清清楚楚,我什么时候触犯法律了?”
“还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骗她了?”
刀疤脸扫视眼前的几个汉子,手指:“你们都看见了?是不是那小娘们自己签的字?”
“是!”
几个汉子异口同声的说。
“所以说这位兄台,你就别在这闹了。”
“这件事儿,不论是说到哪,你都是理亏的哪一个。”
刀疤脸晃了晃手中的卖身契昂头道:“而你这个女儿,今日开始就不归你了。”
李安民心里的杀意越来越浓。
他恨不得现在就自爆身份,然后调集一众不良人过来将这些个家伙全部斩尽杀绝。
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那么做。
因为一旦这么做了,肯定会在百姓中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毕竟,不管怎么说那卖身契都是李秋灵自己签的。
看着眼前这些人得意的模样。
李安民沉了口气,对卧龙县的好感,荡然无存。
甚至,他还将此归咎在了武华年身上。
身为一方县令,不能杜绝这种污糟乱象,留他有何用?
李安民阴沉着一张脸道:“如此说,你今日说什么都不肯放人了?”
“没错。”
刀疤脸傲然道:“而且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我不怕你的报复,更不怕你保官。”
“因为在卧龙县的北城,我穆老二的名字,就是王法!”
“哟呵?你穆老二这么牛13呢?”
这时候,一道清冷话音忽然传来。
穆老二闻言一愣。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耳轮中就听砰的一声巨响。
那紧闭的院门就像是被一辆疾驰的马车撞了一样,轰然崩裂。
烟尘中。
三个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年纪约莫二十三四岁,剑眉星目,身姿挺拔,而且天生嘴角上扬,即使是板着脸都像是在微笑。
至于另外两人。
一个头发花白目光犀利。
另一个膀大腰圆,壮的宛如棕熊。
而他的手里赫然提着一根几乎可以与拴马桩媲美的木棍。
见到领头的那人,穆老二的神色明显一滞,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武,武大人……”
穆老二尬笑一声道:“今天,这,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来人正是武华年与周启一行。
听见穆老二的话,武华年轻笑出声。
“你说呢?”
武华年目光扫过李安民与李秋灵道:“穆老二,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的人你也敢动了是?”
穆老二一惊:“你的人?”
“你没听说吗?”
“这位李老爷可是一间酒坊最大的客户,你今儿却设计诓骗他女儿。”
武华年摇头笑了:“穆老二,你这一巴掌,可差点把我武华年的脸给打肿啊……”
“石头!”
“你瞧见了么?”
“今儿这有人明目张胆的打你哥的脸。”
武华年瞥眼看向石虎:“你说,你应该做点啥呀?”
“呵呵……”
石虎掂了掂手中的木桩:“谁敢打俺哥的脸,俺就敲碎谁的脑袋!”
他的话音不大。
但却足以让在场每一个人听见。
卧龙县里,鲜少有人不知石蛮儿的威名。
穆老二眼里闪过一抹惊惧,向后退了一步,干笑道:“武大人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敢打您的脸呢?”
“我是真不知道,这两位是您的人。”
“这样,这卖身契不作数了,我现在就放人。”
穆老二抬手就将手里的卖身契给撕成了碎末。
“人你都动了,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武华年指了指前方道:“石头,给他长长记性!”
石虎神情冷冽,扫视周围一众汉子。
随即,他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宛如装甲车一般狠狠地撞进了人群里。
那一刻。
耳轮中充斥着骨骼的撞击声,人们的惨叫声,还有那接连不断的哀嚎声。
石虎一手拎着木桩,一手挥舞着拳头,简直如同战神附体。
而穆老二手下的那些小卡拉米,别说反击,连逃跑都来不及。
见到这场面。
李安民与周启都有些傻眼。
他们知道这人很猛,但是却没想到居然有这么猛。
十几个汉子在他手底下,就跟玩具似的,转瞬间就被干翻了一片。
而此刻,石虎的面前就只剩下穆老二一个还站着。
但对于石虎来说,搞定他也就是多挥一拳的事儿。
眼见石虎又要一拳落下。
穆老二直接开口大喊:“武大人,我们俩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您不至于把兄弟逼上绝路?”
“老子就逼你了,你想怎么着?”
武华年过来,抬手一嘴巴抽在穆老二脸上。
“老子跟你说了多少遍,别他吗在老子的地盘玩那套阴损的法子。”
“现在是你他吗自己要找死,老子选择成全你,难道是老子的错吗?”
武华年瞥了眼石虎道:“把这几个都给我挂在城墙上去,啥时候晒干了啥时候再让他们下来!”
“是!”
石虎应了一声。
也直至这时候大家才知道,石虎拎着那根木棍子是干什么的。
那是为了防止这帮家伙趁机逃跑,拴在他们脚上当坠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