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敛了气息,迈着轻快的小碎步,推开了房门。
扑面而来的便是淡淡的木质香气,与萧绝身上一贯的气味一致。
眸光瞥到不远处氤氲着烟气的香炉,青衣心中了然,轻手轻脚提着水桶走进去,隔着屏风她就瞧见了那萧绝的背影。
啧啧啧,真是穿衣显瘦,脱衣让人……哧溜……流口水。
老白脸的身材她是亲眼见过,亲手摸过的,实打实的有料。唉,后悔,当初没多上手,便宜肥猫那畜生了,明儿得让那畜生给钱才行。
“水凉了,加水。”萧绝闭着眼,没有回头,不知在想着什么,有些神游天外。
来勒,陛下!
青衣快步进去,一桶水当头淋下。
天地良心,这可是一桶在雪地里囤着的冰水,她进门时随手一拎压根都没看一眼。
萧绝浑身一颤,那叫个提神醒脑,眼中煞气一闪,抬手掐住来人脖子直接摁到浴桶里。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咕噜咕噜……
青衣头栽在水里吹着泡泡。
萧绝脸色一变,那叫个手忙脚乱,拎鸡仔似的赶忙把她的脑袋从水里给拎起来。
“噗——”
迎面就是一口水喷到他脸上。
摄政王闭上眼,对面又传来几声呸呸。
把脸上的水抹去,睁眼就看到一双阴恻恻的美目。
大帝爷,您的小麻烦精正挫着牙花子思考如何吃的肉喝你的血呢。
“衣儿……”
“噗——”又是一口水喷了过来,敢情小麻烦精刚刚的水还没吐干净呢。
萧绝重新闭上眼,等脸上的水全流下去了,才缓缓微张开唇,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老娘?”青衣气吼吼道:“难道你还想要别的小妖精?!昂?!”
这王府上下女人都没几个,哪有什么别的小妖精啊。
“就你这只小妖精最磨人。”萧绝捏了捏她的鼻子,“小麻烦精,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青衣咬唇瞪着他,心里像被猫儿在挠一般。
这会儿她也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手勾着萧绝的脖子。
而萧绝更不用说……泡在浴桶里洗澡呢,还能指望他身上穿着什么?
浴桶里热气渐渐往上蒸,青衣一抿唇,朝他靠了过去。
鼻尖微触,温热的气息碰撞,眼看着就要……
萧绝眸光轻颤了下,察觉到自身的变化。
嘭咚——
“啊!”
青衣一声惨叫,骤然被推开,整个人撞到屏风,摔了个四仰八叉。
淅沥沥的水声起,萧绝自浴桶里出来,周身被黑雾一裹住,直接幻化出一件长袍穿在身上,他面色尴尬就要过去将青衣扶起来。
“不用!”恶婆娘非常干脆的举起手,自己麻溜爬了起来,恍若无事人那般拍了拍皱巴巴的衣裳。
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一点怒气,眼神中却分明透出几个字:萧绝你死了!
萧绝悄然咽了口唾沫,“衣儿。”
“叫这么亲热干嘛?”青衣呵呵冷笑,挑着眉梢:“怎就出来了,这不还没洗干净嘛,继续啊!”
你个死鳖老王八,老娘主动投怀送抱送上门,你倒好,给我直接无情一巴掌,就差没把老娘送到千里之外!
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青衣扭头就走,来的时候热情有多高涨,走的时候怒火就有多蓬勃。
萧绝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苦恼的皱紧了眉,朝自身某处看了眼,暗骂了一句该死。
刚刚何不直接当个斯文败类得了?
瞧把那小家伙气的。
他真不是故意要拒绝啊……
是怕自己控制不住。
揉着晴明穴,大帝老脸臊的慌。
……
青衣回到屋子里,那怒火差点没把房顶给点着了。
肥猫是眼睁睁瞅着她走时笑成了妖艳贱货,怎么落汤鸡似的回来就成下堂怨妇似的了呢?
这是……被丑拒了吗?噗——
猫大爷憋着不敢笑。
青衣咬牙切齿的坐在软塌上,那潮漉漉的头发压根都不用烘干,肥猫眼看着她头顶冒青烟……
唉嘛,这得是有多大的火气啊!
老白脸简直不识趣!活该当了那么久的老光棍!
青衣越想越是气不过,这王八犊子简直就是逼她作妖了啊!
忽然,她眼神瞥到肥猫身上,冷着嗓子问道:“你当年从楚江手里骗来的那百秘宝匣呢?”
“你要用那玩意干嘛?”肥猫警惕的盯着她,这恶婆娘难道心气不爽准备打劫它出气?
“拿出来,有用!”
肥猫心不甘情不愿,挠跳蚤似的从肚皮下头掏出一个珠光宝气的小盒子递过去,满眼肉疼。
百秘宝匣,顾名思义,可根据使用者心中所想变幻成具体的模样。
青衣捧着宝匣,眸光幽幽一动,转眼那宝匣就变成一块竖满钢钉的铁板。
肥猫光是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青衣冷笑连连,把铁板往地上一丢,铺盖卷往上一放。
“一会儿那老不要脸的来了你告诉他,今晚就在这上面睡!他敢不睡,你就上去睡!!”
肥猫吞了口唾沫,赶紧点头。
大帝爷,您说您何苦哀哉?
青衣说完鞋子一蹬,上床睡觉,头顶都还在冒烟呢。
肥猫老老实实的在门口去蹲守,等候着大帝爷的大驾光临。
不多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裹着夜色而来,俊脸上带着几分罕见的尴尬。
肥猫见状,赶紧迎过去:“哟,爷来了?快快快,里面请。”
萧绝眉梢一抽抽,这话听着咋那么不顺耳呢?
仿佛他要去的是那什么地儿似的。
萧绝冷冰冰睨了它一眼,肥猫一哆嗦,脸上笑意也不敢散,坚强的迈着猫步在前方领路。
萧绝转进内屋,不期然看到软榻上那气呼呼的小身影,刚要过去,肥猫咳了一声。
“还不滚?”萧绝冷冷道。
肥猫皮笑肉不笑的用爪子薅了薅,钢钉地铺,干笑道:“咱家青衣王陛下吩咐了,请您今晚就在这上面就寝。”
萧绝默默不得语,挥手把那被角一掀开,看到上面那一排排细密的钢钉,顿感头大如斗。
屋子里一人一猫齐齐响起哀叹声。
肥猫小声咕哝道:“您说您老何苦呢?”
萧绝继续揉着眉心:“不为禽兽,是此代价。”
肥猫眼神幽幽的看着他,“送上门都推辞,您老这是禽兽不如……”
萧绝:“……”
【作者题外话】:今早第二章送到